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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五月。

高三的畢業班要開始選班服拍照了。

每年的五月，都會有兩批挂在走廊圍欄往下看的同學。或向樓下經過的高三黨投去羨慕的目光，或惴惴不安，自我代入過度焦慮，替他們先陷進了升學的焦慮當中。

午休過後，剛好可以從走廊往下，全程看完每個班的班服展示大秀，那些和三個年級都統一的黑白灰色的校服特别不一樣的服裝，哪怕是放在“五·四”文藝彙演時期都很吸睛，尤其是大家成群結對的走來時，很有氣勢！

尹諾早早地就占好了位置，從一點半開始，陸續給後趕過去的孫倩倩鄧成嘉和姚千月作優秀彙報總結：

“2班的人出來最早！他們班是水手服、小西裝，和3班差不多，3班是jk裙小西裝~”

“都穿裙子啊？”

“笑死，”

“我到時候肯定穿不了。”

“……”

尹諾：“快畢業了嘛~就穿那一次，當然得是小裙子！13班穿了好多套，我發現他們不是按班級分的，哪些人想一起穿一種風格就一起~”

“還能這樣？”

“笑死，我們四個畢業了穿什麼？”

“洛麗塔呀~”

“...”姚千月眨了眨眼。

“啥是洛麗塔？”

“笑死！”

“……”發現自己居然也不知道後，姚千月人機感十足地舉起了手。

“老師，能不能中譯中一下。”

尹諾氣得哭笑不得。

可以簡單理解為，特别複雜的裙子：洛麗塔。

話雖如此，尹諾回想了一下，她們寝室四個人，除了她好像都沒有穿過裙子，講道理到時候可能沒人會喜歡。

她得再看看還有什麼套裝好看四個人都愛穿~

...

離上課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五彩斑斓的小人們源源不斷往高三樓走，負責觀看點評的高一高二生則全程叽叽喳喳吵着。

烏泱泱堆滿學生看似無章的十來層走廊，每一層陽光落下的地方卻都會被避開，教室一間間列起來，托起上千各異的大家，沒有平時的死氣沉沉，反而很明媚，仿佛隻是這裡召開了一場盛大宴會。

因為有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服裝，還有可以暫時放下課程去放手玩兒一把的彙演，規律之中也洋溢起自由的氣息了。

姚千月看得久了，站累了，默默退到後方。

樓下不知道哪個班的顯眼包學長和兄弟們穿了七彩奧特曼服裝，身邊還有幾個特别像巴啦啦小魔仙的，剛剛結伴出場就迎來了一陣尖叫歡呼和大笑。

社牛的學弟沖着下面大喊：“啊啊啊，遊樂王子我喜歡你！”，學長歪嘴一笑，對他飛吻，瞬間就引爆全場。

姚千月退回到班級後門，瞥見隔壁班，歪在桌子闆凳上的陳屹川。

陳屹川在打遊戲。

他膽子是真大啊。

幾根闆凳擺在一起，就翹着腳睡躺了上去，後腦勺墊在桌面，拿手機的兩隻手塞進另一個桌子的桌肚裡，整個人還正對着走廊盡頭的監控攝像機。

姚千月盯着他。

本來，目光一直鎖定在桌肚手機裡的陳屹川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沒多久也擡頭朝她看了過來，揚起嘴角吹了聲口哨，仰頭點了一下和她打招呼。

逗狗呢？

姚千月皺起眉具有威脅意義地指了指他，陳屹川一幅“你能拿我怎麼辦”的表情，放下手機勾勾手，挑釁她讓她有本事就過去。

僵持中兩個人演不下去了，先後繃不住在原地笑。

尹諾也從圍欄邊退了回來，姚千月和陳屹川從小認識的事，後來正式開學幾乎是對他們倆好奇點兒的都知道了，畢竟高一他們就經常一起去小賣部，陳屹川還很照顧姚千月。

尹諾見怪不怪地勾了姚千月胳膊，把她的注意力從陳屹川那兒勾回來，興奮地說她覺得剛剛學長和學姐他們那種集體服就不錯。

她們寝室可以往童年cos那方面走呀！這不找到出路啦？

鄧成嘉和孫倩倩都喜歡開心超人，到時候全身武裝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尹諾可以穿她的小裙子，反正她正好就喜歡什麼偶像公主之類的。

“但是我扮喜羊羊的話，露腿，是不是得把腿毛剃了。”

姚千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說完彎腰撩褲腿。

“你有腿毛？”尹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平常她确實疏忽了這一點，沒有好好觀察各位的腿毛情況，姚千月“嗯”了一聲，她便跟着姚千月的動作去看。

沒有。

“沒...”

“那就是得剃腋毛。”

姚千月又一本正經地擡起手臂，看向自己的胳肢窩。

尹諾：“......”

“這個真有。”姚千月拉開衣領湊過去讓尹諾看。

“啊！”尹諾張大嘴急忙退開，姚千月便笑笑停下，獨留她驚魂未定。

以前沒發現，姚千月怎麼這麼抽象？

尹諾分不清她是想故意逗她開玩笑才這樣，還是單純一時間解放了天性，氣急敗壞給了她一拳，根本不痛，姚千月隻是淡淡地原地看着她，眉眼微微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