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面對孫教授的提議，王教授哈哈一笑，“沒問題，我也一直很喜歡這個小夥子。這樣吧，江馳，你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去。給吳副教授的資料不着急，你先拿着，明天再給他。”

江馳看了一眼夏栀，心頭掠過一陣驚喜。

王教授轉頭吩咐夏栀：“對了，夏栀，晚上的飯局，你把林浩也喊上。”

夏栀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張林浩的電話，不一會兒就結束了通話：“王教授，林浩今天沒在學校，他這兩天去外地查文獻了。讓我替他向您和孫教授道歉。”

王教授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那就算了，改天再約吧，反正機會多得是。”

孫教授也笑着說道：“年輕人忙得很，能理解。”

王教授預約的餐廳居然是恰好是江馳給夏栀帶過飯的餐廳。聽到王教授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夏栀和江馳同時微微一怔，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目光短暫交彙，心中各有一番波瀾，卻都沒有開口。

餐廳離學校不遠，四人決定步行前往。出了校門，兩位老教授走在前面，邊走邊聊，談笑風生。街道兩旁種滿了銀杏樹，已經是深秋了，秋風輕輕拂過，金黃色的葉子灑落在地面上，仿佛為整條路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毯子。

夏栀和江馳微微落在後面，兩人都沉默着，不發一言。夕陽将兩個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重疊在鋪滿落葉的石闆路上，映襯着遠方淡淡的晚霞。

王教授談笑間，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冷意，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兩人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不禁疑惑問道：“你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又不是不認識。”

夏栀努力自然地笑笑：“剛上了兩節課，嗓子有點不舒服。”

王教授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歎了口氣：“你們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沒活力了。”

江馳默默地從書包裡拿出一盒潤喉糖，還未拆封。他低頭拆開塑封，将塑料包裝随手塞在口袋裡，然後把糖盒遞給夏栀。

夏栀遲疑一下，接過糖盒，輕輕說，“謝謝”。她取出一顆潤喉糖放入口中，清涼的甜味瞬間在舌尖化開，幹澀的喉嚨頓時舒服了很多，又将糖盒遞還給江馳。

江馳接過糖盒，抿了抿唇，沒說話，把糖盒重新放回書包裡，繼續沉默地跟着走。

王教授訂了一個包間，服務員很快拿着菜單過來點菜。一看是學校的師生，服務員笑得更熱情了。這家餐廳經常接待學校裡的老師和學生，服務員大多是熱心的大姐，和學校的人打交道多了，說話也格外随意親切。

“喲，小夥子，你又來了！”服務員的目光落在江馳身上，笑着說，“前幾天連着來買了兩天飯，叮囑得可仔細了，是給女朋友帶的飯吧？”

夏栀垂着眼睛假裝沒聽到。江馳被人戳中了心事，耳根不由地泛紅，表情卻盡力維持鎮定。

王教授聽了，笑着接話：“江馳有女朋友了？中秋節在我家吃飯，還說沒有呢。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江馳一時無言，隻能低頭看了夏栀一眼，卻見她目不斜視，他低聲應了一句：“沒有。”

王教授已經開始點菜了，他對餐廳的菜品很熟悉，自顧自地點了幾個招牌菜後，又笑着招呼其他人：“孫老，夏栀，還有江馳，你們也點幾個喜歡吃的。”

服務員笑着看向江馳：“小夥子，上次點的菜，女朋友喜歡吃嗎？”

江馳的目光不由地轉向夏栀。她依然垂眸，神情平靜，仿佛與她毫無關系。江馳輕聲說道：“喜歡。”

席間，兩位老教授相談甚歡，偶爾碰杯，大多是學術上的探讨和對往事的回憶。夏栀偶爾回答幾句，更多時候是低頭吃飯，默默傾聽。江馳則顯得更加沉默，偶爾擡頭，看一眼旁邊的夏栀，又迅速移開目光。

看到王教授茶杯裡的水快見底了，江馳起身去倒水。他拿起茶壺的瞬間，另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恰好也伸了過來，正好碰在一起。兩人都愣了一下，夏栀立刻縮回手，重新坐下。

江馳擡眸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站起身端起茶壺，細心地給三位老師續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