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參加同學聚會,姜青流和鳳鳴便繼續留宿酒店,待聚會結束後再返程。
正午時分,姜青流睜眼盯着天花闆,耳邊是悶沉的敲門聲。
與天花闆深情對視好一會,他才起身,闆着臉開門,眼神冰冷地看着鳳鳴。
鳳鳴心頭一跳。
對方頭發淩亂,衣冠不整,面無表情的臉上充斥着明顯的困意,顯然剛睡醒的模樣。
但就是這樣狀态的姜青流竟莫名讓鳳鳴感到恐懼。
他心中不解,仍如往常般說:“弟弟,中午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姜青流一仰脖子,一言不發地将鳳鳴關在門外。
鳳鳴:“……”
什麼情況?姜青流把他關門外了?這是再困也會吱聲耍寶的姜青流?
鳳鳴心中茫然,直到姜青流再次開門越過他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來,又走到他身前冷冷看着他,方才将思緒壓下。
“走吧。”鳳鳴沖他笑。
姜青流仰脖,雙手插兜,朝電梯走去。
從始至終沒和鳳鳴有過一句話的交流。
身為總裁,鳳時無法像姜青流那般悠閑,一早就前往公司上班,午飯隻有姜青流和鳳鳴兩人。
一頓極安靜的午飯吃得鳳鳴心不在焉,不斷地瞄向吃飯也面無表情的姜青流。
往常姜青流吃飯臉上都洋溢着幸福與對美食的享受,今天的姜青流吃飯公事公辦,像為了解決溫飽而吃飯,失去往日熱情。
太奇怪了。
飯後,鳳鳴忍不住問道:“弟弟,你怎麼了?”
姜青流睨他一眼,将沉默寡言維持到底。
莫名其妙的鳳鳴心中暗罵姜青流又在抽什麼瘋,腦内系統也對姜青流這般模樣充滿好奇,不斷猜測姜青流舉止為何。
姜青流舉止不為何,他隻是生氣。
他在氣鳳時和鳳鳴釣他,有事瞞着他不與他說,讓他死了無數腦細胞還是想不出所以然。
大腦成功宕機後,姜青流黑化了。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也不說了,我要成為一個高冷的人,冷死你們。”
“我高冷起來,自己都怕!”
維持高冷人設的姜青流勉為其難同意鳳鳴的出遊邀請。
頭一點,作贊同的意思。
鳳鳴:“……”你點頭的幅度敢不敢再大一點?
鳳鳴糟心,好哥哥人設真的很該死,他還不如在酒店待一下午,起碼不用面對姜青流的冷臉。
邀請已發出,無法收回,下午兄弟二人結伴來到遊樂園邊上的花海。
美不勝收的花朵開滿整片田野,讓人應接不暇,放松身心。
鳳鳴懊惱,這麼個好地方多适合用來提高鳳時好感度,結果他現在隻能和姜青流一起。
跟随在身後的腳步聲消失,鳳鳴回頭一瞧,姜青流坐在道路兩旁擺放的某個小攤前。
攤主積極推銷,姜青流一聲不吭地盯着某個地方。
鳳鳴朝那看去,五顔六色的塑料拍手器映入眼簾,随後是姜青流冷着眼望過來。
鳳鳴莫名讀懂他的意思:我想要,給我買。
鳳鳴:“……”
“啪啪。”
鳳鳴也闆起臉走在花田中央的小路上。
“啪啪。”
姜青流将墨鏡帶在頭上,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拍手器,手腕微動。
“啪啪。”
前方鳳鳴加快腳步隻想遠離姜青流,後方姜青流繃緊臉防止自己笑出聲。
花田裡童趣的拍手聲經久不衰。
碧藍天空,悠悠白雲,火熱的太陽逐漸向西移動,讓鳳鳴難熬的下午總算過去,兩人出發前往聚會地點——知悅灣。
姜青流維持一下午的高冷人設在抵達目的地時崩塌。
不是不想繼續,是暈車真的要人命,下車時姜青流已經從高嶺之花變成病弱小白蓮。
腳下地面平坦,他卻好似乘上一艘帆船,随着海浪上下颠簸。
為什麼知悅灣前會有一條陡峭的石子路?
挺過不知道多少回山路十八彎的姜青流敗在石子路上。
暈眩的大腦使身體失去平衡,他隻得撐着車門穩住身形。
半晌後,姜青流慘白的臉有了一絲血色,喝了口水,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要死了。”
又一會後,司機開車駛向停車場,姜青流和鳳鳴走向知悅灣。
知悅灣是本市最知名的娛樂會所,它伫立于湖泊中央,四面環水,燈紅酒綠的場館靠一座大橋與岸邊相連。
天色漸暗,橋兩邊的路燈接連亮起,湖底也散發點點光芒,晚風吹拂而來,亂了姜青流的劉海,帶走他的痛苦。
他靠着橋欄觀賞水裡遊動的魚群,鳳鳴瞅兩眼,不感興趣地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