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會怕孤單嗎……我去,去看看北域的光景也好。”
前半句喃喃自語,被嚴白聽到還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還是答應了,隻是語氣很微妙。
“那好,我待會兒多準備些出行所需。”
“嗯……北域發生了什麼?那裡的妖獸為何會混亂?”
“北域的妖獸在一個月前突然成群結隊地暴走。那都是些靈智低弱的妖獸,它們本該在森林裡安居,有一天卻沖了出來。那些妖獸個個高大皮糙肉厚,成群地在人類居所奔跑造成了大量人口傷亡和房屋毀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導緻北域居住的人類民不聊生,那裡的仙家淩家也沒處理好,最近的妖獸暴亂又嚴重了,所以留夢和我打算親自去查看處理。”
“原來如此。”昙華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些事情。
“嗯。昙兒,到時候你千萬不要亂跑,我知道你靈力盡失,切勿被妖獸傷到。”
“好。”
昙華安靜地坐在吊椅上沉思,緩了一會兒發現嚴白還在,有些困惑地望過去。
嚴白便起身一步步向昙華走去,停在他身前蹲下腰。
“怎麼了?”
被突然湊近有些不自在,昙華向後躲了躲。
對此,嚴白不甚在意地伸出手探向他受傷的右腿。
“你的腿受了傷,隻有我可以為你治療。”
至于原因,很容易就能想到。
“就算不治療也沒關系。”昙華想讓右腿遠離嚴白的觸碰,但是沒有成功。
“别動,别說傻話,受傷了就要治。”
嚴白認真地說,将昙華的鞋子脫下,挽起褲腳,查看傷勢。
小腿的肌肉線條很流暢,潔白光滑的皮膚在腳腕和膝蓋處有明顯的烏紫色痕迹,多日未治療導緻相較纖弱的腿腫了些許。
“好嚴重……對不起,本來之前就應該幫你治療,隻是沒有來得及。”嚴白十分誠懇地自責道歉。
“……”昙華沉默,心裡不解嚴白對自己的關心。
嚴白用手指溫柔地撫摸觸碰昙華腿上的傷,令他微微顫抖,并非疼痛,而是酥麻得渾身難受。
“要治就治,不要有多餘的動作。”他冷聲催促。
“哦,好。”嚴白一直在關注昙華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在被觸碰時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隐忍,好誘人,就像是在被自己……一樣。
掌心對着昙華的右腿施展出瑩白色的靈力,與昙華同源的力量溫和地融入紅腫青紫的腿裡,肉眼可見地将右腿恢複如初。
這對昙華來說本該是不值得在意的小傷,隻是因為靈力枯竭而像凡人一般脆弱,有了嚴白的幫助,恢複得也十分快速。
“謝謝。”一碼歸一碼,昙華認真道謝。
“無事,我很高興能幫到你。”嚴白笑了笑。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昙華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嚴白對自己實在友好過了頭,他們明明沒有什麼接觸。
“昙兒,你又忘了嗎?我是由你創造的,無論如何在我心裡你都很重要,自然會對你好。”嚴白有些無奈。
“你已經和留夢在一起了。”
嚴白有些吃驚,似乎沒想到昙華會在意這個。
“你和留夢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有着不同的重要性。”
昙華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于是皺了下眉偏頭看他,在他看來,心裡的重要位置隻會有一個人。
“昙兒,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好嗎?”嚴白認真地看向他。
昙華沒有回應,隻是沉默地越過他灼熱的視線,雙眼出神。
他不回應,嚴白也固執地看着他等待。
“我不信你。”
良久,他這樣答道。
“為什麼?”嚴白的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憂傷。
昙華的眼裡則帶着絲冷笑,看向他好不做作的姿态,但是他總覺得嚴白很虛僞。
“那你可以回歸我的體内嗎?或者把嚴留夢讓給我?你能做到其中之一,我就信你。”
他這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用來試探嚴白而已,就算嚴白真的答應他也不會真讓他這樣做。
果然,如他所料,嚴白被他的話問得啞口無言,沒有回答。
“你有你的目的,我知道。在不觸碰底線的情況下你想幹什麼我都可以當作不知道,可若你想要讓我相信你繼而配合你,我很難接受。”昙華淡淡開口,并沒有太大的情緒。
嚴白微微張大了眼睛,極其無辜,似乎不明白昙華的意思。
“昙兒,你是這樣想的嗎?好難過,不過沒什麼,既然你不願意相信我的話……”
嚴白故意延長了音調,狡黠地笑了笑。
“那我隻能用其他辦法了。”
這句極其暧昧的話引得昙華一陣心悸,心中困惑夾雜着不安。
至于嚴白的意圖,是說用其他方法讓自己相信他,還是說用其他方法來達成目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昙華隻希望,他自己的事情能夠順利完成,然後離開這裡,這樣無論嚴白有什麼打算都與自己無關了。
嚴白說完那句話以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裡,昙華仍舊坐在吊椅上默默發呆。
他隻是在思考妖獸混亂的事情,他記得北域那個地方有位神明,并非像雙子神和夜灼那樣的初始真神,而是凡間靈力洶湧時自己孕育而生的自然之神。
這位自然之神是為森林神,就在妖獸居住的森林裡。他能聯想到這個是因為他的腦海裡清晰記得很久以前也有過類似妖獸混亂的事情發生,正好與森林神出世有關。
這一次,肯定也與這位森林神有關系,隻是不知道具體如何。
所謂自然之神就是守護一方境地的神靈,實力相當于飛升的人類,世間少有,目前隻有北域森林有一位森林神。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報複那個男人的方法。
森林神肯定有種類繁多的草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