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鴻滿眼都是蔣甯，暗潮洶湧，即将把持不住淹沒理智時，旁邊辦公室裡傳來的駱旭的呼喊。

蔣甯沒有讓開，而是靜靜的盯着盛鴻。

“我正在上班！”盛鴻幾乎是癱靠在茶水間的桌子上，手掌用力撐着才勉強站着，提心吊膽的提防駱旭的出現。

“我還正上班的時候被你直接擄來呢。”蔣甯幾乎是貼在盛鴻身上，耍着無賴，追着盛鴻逃避的嘴唇：“盛鴻你真的太過分，我不是你的壓寨夫人。”

“我——”盛鴻豎長紅到不行的耳朵，聽着駱旭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隻能一把推開蔣甯。

剛剛買的燕窩飲被蔣甯伸展保持平衡的胳膊撞到，剛買的營養品直接全部灑在了地上。

“你們幹什麼呢？”駱旭剛好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有些詫異。

盛鴻望着案發現場，走近一步擡起手想要扶住蔣甯，卻被對方擡手抗拒。

蔣甯蹲下身低着頭看不出表情：“盛隊你還有事，這裡我來收拾。”

盛鴻看看狐疑的駱旭，又看看隻肯用頭旋對着自己的蔣甯——

“哎呀。”半晌跺跺腳找來紙巾塞在蔣甯懷裡，丢下一句話跟着駱旭離開：“等我晚上向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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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隊，根據剛剛小蔣醫生的建議，我們找到自從在張小鍵這裡登記了，參與了不到三次公關記錄之後再也不來的職員。”

宋隽将三個人的照片展示在筆記本電腦屏幕，向衆人介紹：

“第一位，張倩。登記的時候23歲，今年應該是27歲。我根據當時的手機号碼聯系，号碼已經是空号。但是我找到了當初這個号碼綁定的微博——”

根據宋隽敲敲鍵盤，電腦屏幕出現了幾張微博截圖：

像素不清晰卻透的出水靈的年輕女孩嘟着嘴的自拍照——那個時代的女孩都喜歡這個pose展現自己的可愛。

接下來的，是大學放假第一次回農村老家的開心。

第三條微博，是因為攢了好久，隻為和舍友吃一頓38元一份的塘壩魚而開心。并且期待如果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多花兩塊錢多加一份粉帶。

之後很久都沒有發過微博。

第四條微博，是相隔一年之後，正是在張小鍵登記之後。

微博的内容并沒有明确的事物說明，而是一張天空的照片。

“我和張倩登記的學校聯系過，張倩登記的信息屬實。當年的輔導員對她其實沒有什麼印象，隻記得是個品學謙優乖巧的好孩子。大三學校安排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實習，不用再來學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學校這邊沒有太多信息，隻有當年張倩家的地址，也是在西南省份的山區裡。”

“也是？”聽到宋隽這個也是，盛鴻有些詫異。

“有同樣經曆的是李杏。登記的時候是20歲，大專學曆。也是從偏遠山區借着考學考出來。她的号碼還在，現在已經找到穩定的工作，準備談婚論嫁。我和她聯系的時候，她對于過去的經曆很坦誠。”

“她說她其實對于男人女人之間的事情并沒有那麼看重，她是窮怕了。所以聽到張小鍵說找公關小姐，第一反應就是這裡面有錢人肯定多。令張小鍵沒想到的是，她第一次見到客戶的時候就和對方談好了價格，發生了關系。客戶因為她是第一次，心中有些愧疚，幹脆為她重新介紹了工作。”

“重新介紹了很多工作，她倒是目的非常清楚，就是要賺錢的工作。現在的她在上海和廣州分别開了一家咖啡店。”

“這麼厲害？”聽到受害者并沒有将自己沉浸在被害的頹廢處境，而是努力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遇，觸底反彈，是任何人聽到都會受到欣慰和鼓勵的故事。

“是啊。聽說我們在調查張小鍵的當年騙過的女話，她說對張倩和陳晶很有印象。”

“陳晶是？”

“陳晶也是當時在張小鍵那裡做了一段時間，後來沒有打過招呼漸漸消失的女孩。據李杏所說，當時陳晶看起來乖乖巧巧，說是和家裡吵架斷了糧票，實在沒辦法找了很多兼職，隻有這裡賺的快賺的多，才選擇在這裡的。”

“李杏說自己很慚愧，當時她們在低谷時互相認識，自己比她們年紀都大，就留了聯系方式。但是張倩從來沒有聯系過她，倒是陳晶，一直都在主動聯系她，講述自己這麼多年的辛苦。自從李杏戀愛之後，電視都不願意看悲劇，更何況陳晶講的那些故事。尤其是後來李杏懷孕生孩子，自然而然的斷了聯系。”

“李杏是什麼時候生孩子的？”

“今年1月15日。”宋隽拿起手機翻看李杏的朋友圈，忽然意識到什麼，瞪大雙眼舉手捂住嘴巴：“神秘死者的死亡事件，就在那個時間！”

盛鴻手指在桌面随意的敲敲，想起來：“李杏有沒有說過，這兩個人誰住城中村附近？”

“啊...”

所有人都想到，第二名死者被發現的地方，就在城中村附近。

一時之間，宋隽重新拿起電話，也顧不上當前已經是晚上十二點，直截了當詢問關于陳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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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甯收拾好殘局，歎了口氣，本想直接回辦公室。

聽到盛鴻和大家開會的聲音，下意識停下腳步沒有進屋，而是站在外面走廊，靠着牆壁，微微側耳聽着一牆之隔盛鴻陰陽頓挫的聲音，不由得貼着耳朵聽。

就像是盛鴻在耳邊對自己說話。

白天親吻的觸感有些太淡，太短。

剛剛在茶水間明明已經感覺到盛鴻的動搖，就算不是他，小盛鴻也開始發燒。

所以人不應該有工作。

工作從來不是戀愛的催化劑。

想到盛鴻喝過燕窩飲的嘴唇，剛剛彼此緊貼的溫度，蔣甯幹脆扶着牆壁，一點一點朝衛生間走去。

手指的每一分把控，都将内心想要的迫切食髓入骨。

蔣甯靠在衛生間的隔間裡，一隻手撐着隔闆，一隻手幻想着撫着盛鴻的臉，真實的人和虛幻的人同時發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