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吸引,隻要盛鴻一點點的主動靠近就可以——
盛鴻反而沒有了白天的莽撞,就這麼抱着胳膊任由蔣甯搭着自己,靜靜的閉上眼睛睡覺。
半晌,蔣甯睜開眼睛,重重的呼吸誘引失敗,重新握緊拳頭閉上眼睛睡覺。
——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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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大家洗漱完,等着宋隽幫大家提溜早餐外賣,回到臨時辦公室檢查前一晚跑系統的結果。
果不其然。
随着鼠标點擊,這七天陳晶的行進路線逐漸清晰起來。
和警方分手,将陳傑女友送回宿舍的那天,陳晶實際上穿着運動套裝,用衣領遮擋着下半張臉,留海直發打着雨傘站在校門口附近的教學樓,眼看着警方進入學校。
跟着警方和陳傑的女友在食堂溝通。
食堂太吵導緻無法偷聽,于是買了兩杯飲料,一杯在附近現場喝完,另一杯當作是被對方的經曆共情,順勢送陳傑女友回宿舍,路上打聽她知道什麼。
從學校出來的陳晶并沒有打傘,而是一邊淋着雨一邊随機望着路邊的攝像頭。
跟着陳晶的行蹤,盛鴻的心裡逐漸彌漫着不祥的氣息。
陳晶一路往西,從繁華市區,漸漸消失在城鄉結合的工業園區。
按照這個路程,應該是打算回到自己老家的村子?
話又說回來,這種偏遠郊區的工業園區,距離最近的地鐵站都要20分鐘路程。
白天路上還能見到結束工作休息的保潔員。
一到晚上,周圍的工人下班,街道上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萬一遇到事情,很難快速應對。
盛鴻二話不說,記下陳晶最後消失的地點,拉上蔣甯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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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去哪裡?”
城鄉結合部的工業園區道路兩邊的石榴花開的正盛,路上空空蕩蕩,就連空氣裡也彌漫着野蠻生長野草野花刺鼻的味道。
除了戒備森嚴的單位,更多的是蓋到一半便停工的工地和圍起來還未施工的工地。
今年的社會形勢,真的不太好啊。
“糟了,該不會她要自我了結吧?”蔣甯有些擔心的望着盛鴻,随意的拳頭砸在旁邊的儲物箱上:“早知道昨晚就不睡了!”
盛鴻緩慢開着車四下環顧,聽到蔣甯的自責,跟着對方的思慮考量之後,否定:“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什麼意思?”
“大部分人的殺人,都是激情使然。”盛鴻打開車窗,任由外面涼涼的風吹拂進來,天氣陰沉沉的,心情反倒沒有那麼急躁:“我記得——”
“我們這行最辛苦的就是派出所的出警警員。之前有一對夫妻鬧離婚,男的不願意,天天半夜兩點的時候報警說他媳婦家有賊。第一次警方快速出動發現是報假警,批評教育了一頓;沒兩天又再次報警,警方還是前往調解。第三次第四次,依然是選擇在半夜兩點所有人都最瞌睡的時候報警,折騰的值班人員全都是兩個黑眼圈,一周老三歲。”
“一來二去的,警方都和受害者加了微信,遇到危險,先發個微信問一問,然後再回複報警人。”
“結果報警人記恨上警方,多次投訴警方态度啊,接警速度啊之類的。”
“直到有一次,是周内的某一天下午,受害人即将搬家的前一天。”盛鴻深吸一口氣,胳膊搭在車窗上,眼睛在空曠的區域内四下打量,一邊繼續:“男的繼續報警。當時派出所隻剩下一位即将退休的警察值班,聽到熟人報警,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過來調解。車子還沒鎖,隻是抱怨幾句,男的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水果刀,刺了五六刀。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又蔫又壞的嫌疑人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竟然選擇了極端方式。”
“還有之前網上發布過的——”盛鴻調整坐姿繼續:“一個工地上的工人,在向老闆讨要工錢失敗,回家路上想吃一碗面,老闆表示面錢漲了五毛錢。工人不解,單純的認為面就隻值八塊錢,多的五毛是一種不應該存在的東西。老闆正因為連續幾個月的虧損各種催債電話焦慮,說話也不客氣,直接能吃就吃,吃不起就滾,五毛錢都沒有,還算什麼男人。結果工人怒火攻心,也是一刀了解了老闆的生命。”
“以上這些犯罪行為,都是屬于激情殺人,兇手在犯案之後,明知無法脫逃,要麼選擇自首,要麼就這麼坐在原地,累了,靜靜的等待自己的終點。”
“陳晶有很多機會選擇自首,或者選擇現場被抓,她沒有,就說明她還是有些疑惑。”
陡然提到陳晶的行為,蔣甯這才想起,還有一位死者的身份尚未查清。握着手機的指節泛白,既然已經知道嫌疑人是陳晶,那麼拿着死者的照片去問問陳晶附近的人,會不會就知道死者的身份。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陳晶家裡了解一下她的過去,才能知道無名屍體是誰——”蔣甯積極提供建議。
“——前面有個廟。”盛鴻眼神落在不遠處山頂。
蔣甯眼神随之望去,瞬間明白這個地方可是靈魂的洗滌之地:“那我們可要好好去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