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阿鳳感應到了小玉體内的異端,神情一凜,立時仰頭發出悅耳的長鳴,身形也随之陡然變大了許多,幾乎把床上的小玉完全蓋住了。
他展開巨大的翅膀,連被子一起把小玉整個包裹起來,随後将頭頸靠在翅膀上,在依然繞梁不絕的鳴叫聲中,全身燃起五彩斑斓的金紅色火光。
這奇妙的景象帶給了沈炎不小的震撼,心中不禁感歎神界之物果然名不虛傳。那修成正果的想法好像一顆小小的種子,在此刻不知不覺種進了他的心裡,等待不久後的生根發芽。
孟辰看到沈炎此時神情,料到他心中所想,眼神暗了暗。
過了一會兒,鳴音散去,火光寂滅,阿鳳也恢複成了雀兒大小。
小玉從錦被裡伸出頭來,驚喜地叫道:“居然真的解了!這鳥好厲害,魔族的毒都可以解!”
阿鳳見她這般,想是全然好了,便又飛回桌子上,埋頭繼續睡他的覺去了。
沈炎贊揚地摸了摸阿鳳的背,對着小玉趁熱打鐵:“現在你知道我們不會害你了吧?還不從實招來。”
小玉開心地從床上蹦下來,規規矩矩對着他們行了個禮,整隻兔顯得活力非常。
原來阿鳳這場淨化洗禮不僅是替她解了魔毒,還把她身上所有的傷都治好了。
她此刻大好了,往床邊一坐,話匣子也打開了:“剛才帶兜帽的大人提到陸雲香,你們認識她嗎?”
沈炎道:“嗯,算得上認識吧。”
不僅認識,還親手把她送走了。
“其實我來這裡也要找她的。”小玉咬了咬下唇,下定了決心把事情都說出來,“我和我的主人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在魔教大祭司手下做事。身上的毒,也是大祭司下的,不是為了取我們性命,而是為了控制我們。這種毒若是人族中了,會變成隻會聽命行事的傀儡,我們是妖,所以隻是會在我們有反抗之心時産生難忍的劇痛并封住我們的修為,但還可以保持神志。”
“哦……”沈炎聽得很是認真,摸着下巴思考了半晌,扭頭問孟辰:“魔教是什麼?”
孟辰攤手:“這可問着我了,這人世間各種幫派教宗甚多,我也不知這魔教是個什麼。”
“……這個魔教不是人族的教派,裡面管事的都是貨真價實的魔族。他們靠魔毒和其他一些手段控制人族替他們做事,在九州各地都有他們的人。”小玉解釋道。
沈炎笑了:“這可奇了,從沒聽說魔族跟人族有什麼仇怨,這魔教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孟辰跟着道:“你認識陸雲香,你們跟鬼界有什麼關系?”
“我隻見四州鬼王的手下來過幾次,并不知道具體的。陸雲香每次抓到人,都會交給我帶回魔教。”
“好哇!”沈炎佯作生氣,“罪魁禍首竟然是你!”
“不、不是我!我沒有!”小玉吓得結結巴巴,努力為自己辯解,“我、我隻是負責帶回魔教!”
孟辰笑着搖頭道:“你别理他,接着說你的。”
小玉委屈道:“今早我接到任務,說是陸雲香出了事,讓我過來看看情況,我就來了。平時我進城也沒被人用神符查過,也不知道臨豐縣什麼毛病,非要用神符挨個查……後面你們都知道了。”
“你那接頭鬼整了那麼一樁大案子,不查你才怪呢。”沈炎嫌棄道,“不過這四州鬼王消息還挺靈通呢,我前腳殺了她,他後腳就知道了。”
孟辰淡淡道:“想來他騙那傻女子時下了什麼聯系的法咒吧。”
小玉聽二人這時對話,心驚膽戰,嗫嚅再三,終于開口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她’……該不會……”
沈炎沒有回答,隻沖她甜甜一笑,瞬間笑出她一身冷汗。
孟辰問道:“你主人是誰?魔教大祭司又是誰?”
小玉小聲答道:“我主人名叫胡敏書,是一隻九尾狐。魔教大祭司就不知了,她是個女子,我隻知她名叫白鸾,可能真身就是個鸾鳥。”
孟辰聞言,登時嘲諷地哼出一聲,偏頭看向桌面。
那本該在睡覺的阿鳳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伸長了脖頸盯着小玉,圓圓的黑眼睛裡寫滿了震驚。
沈炎在這一人一鳥間來回細看,沒看出什麼,隻直覺那大祭司跟阿鳳多半是有點關系。
想想看,都是鸾,一公一母,說不定……
沈炎頓時有了很大的興趣,難得主動攬下事來:“兔子,想不想把你主人也救出來?”
當然,他肯定是為了找到緣中之神,絕不是想知道這些花邊風月事。
小玉睜大了眼睛:“當然想!可是怎麼救呢?”
“當然是我們來救,難道指望你麼?”
小玉氣得閉上了嘴。
沈炎樂呵呵地又伸頭去撺掇孟辰:“星懸,你說呢?”
孟辰溫柔一笑:“灼華都開口了,我還能拒絕嗎?”
“那最好不過了!”沈炎笑眯眯地拍拍手,“兔子,你和阿鳳今晚睡這裡,我跟星懸在隔壁。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小玉一臉迷惑:“出發?去哪兒?我還什麼也沒說呢?”
“這附近能讓魔族鬼族瞎折騰的地方還能是哪,”沈炎恨鐵不成鋼,“自然是熾毒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