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瓶蓋,清甜的桃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的心情似乎也随之舒緩了一些。
情緒的困擾讓他夜不能寐,半夜總是驚醒。空氣中殘留的淡淡桃香,卻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安撫着他疲憊的身心。
咚咚——
敲門聲将池縱從睡夢中驚醒。他眯着眼,望向漆黑的房間,一時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耳邊一片寂靜,他索性賴在床上,不願動彈。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急促而刺耳。池縱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幻聽,不耐煩地掀開被子,裹緊睡袍,拖着步子走向門口。
他眯着眼打開門,冷風瞬間灌入,激得他打了個寒顫。他強壓下心中的煩躁,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
“賀總,這麼晚了,有事嗎?”池縱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未散的睡意。
賀衍站在門外,眼神中透着鄙夷,卻又藏着一絲慌亂。
他沒有回答,徑直闖進房間,目光四處掃視,仿佛在尋找什麼。見房間裡空無一人,他的慌亂更甚,竟開始動手翻找,開被子,沒人;打開櫃子,也沒人。
那副架勢,活像是來捉奸的。
“賀衡呢?”賀衍煩躁地拽了拽領結,咬牙切齒地問道,“他現在怎麼不住這兒了?我給他打電話,他為什麼不接?”
池縱抓了抓淩亂的頭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覺得此刻的賀衍像個跳梁小醜,可笑又可憐。
他冷冷地回道:“他離職了,自然不住這兒了。他不接你電話,我怎麼知道原因?你不是都看見了嗎?被子裡沒有,櫃子裡也沒有,你還想找什麼?”
“是我語氣重了。我給他打了個電話,第一次被挂斷,剩下的都是關機。以前都不會這樣,現在大半夜的,我感覺他可能遇到危險了。”賀衍聲音急躁,眉毛緊張地擰在一起。
池縱這一覺本來就睡得不踏實,還被吵醒,太陽穴處傳來陣陣刺痛。聽到賀衍的話,他懶得搭理這個自以為是的人,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賀衍煩躁地問:“你為什麼不說話?”
“這是你自己問的。”池縱雙手叉腰,氣勢淩厲,對着賀衍翻了個白眼。
“你自己大半夜打電話,是他的債主還是仇人?一刻都不放過賀衡。再說以前不會,是你半夜給他打過多少電話?誰都有脾氣。還有你的弟弟,遇到這種情況不會那麼蠢,半夜敲别人房門,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的話句句在理,氣得賀衍臉色煞白。他脫下外套甩在沙發上,撸起白襯衫的袖口,坐在凳子上生悶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池縱沒有給賀衍倒茶,而是直接拿了一瓶礦泉水。賀衍一口氣灌下半瓶,嘴邊帶着水漬,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得體優雅,語氣生硬地命令道:“把你手機給我!”
池縱隻想讓賀衍趕緊離開,他隻想維持牢固的上下級關系,不想開啟這種交心的過程。
他一時找不到手機,因為忘記把它放在枕頭底下。賀衍也跟着起身,發現手機時還瞪了他一眼。
池縱打開手機屏幕,先是看到賀衡的未接來電,下面是一條新聞通報:某某人開車故意撞人,造成XX人受傷,X人死亡。他下意識地點開新聞,還沒來得及仔細閱讀,手機就被賀衍搶了過去。
他手指下意識地點開了那條新聞,看到警方藍底白字的通告,還沒來得及仔細閱讀,手機就被賀衍搶走了。
——嘟
池縱打過去的第一通電話沒人接。
——嘟
第二通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
賀衍卻堅持不懈,甚至帶着賭氣的心态給弟弟打電話。
池縱太陽穴的疼痛感像是針紮一般,而他腦中不斷回放着剛才新聞的通報:XX人受傷,X人死亡。
他猛地拽住自己的頭發,試圖用這種疼痛來緩解太陽穴處的刺痛。
但眼前卻浮現出賀衡的樣子。
他躺在一片血泊之中,鮮血浸染了周圍的土地,而他的手機被撞飛出去,屏幕碎裂。
“賀衡先給你打了個電話……”賀衍死死地握着手機,聲音從喉腔深處艱難地擠出。
他想打電話的人,此刻卻毫無回應,隻有冰冷的提示音在耳邊回蕩:“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我就沒有接他的電話,怎麼?”池縱出言諷刺,扔掉手裡薅下來的頭發,一把奪過了手機。
“不要瞎想,不要自己吓自己!你等到第二天十一十二點再給賀衡打電話,估計他還沒找到工作,可能會賴床。”池縱言之鑿鑿地說,好像第二天的事情就會如他所說的那樣。
這股自信感染了賀衍。他覺得弟弟賀衡在工作中都不會睡到十一二點,而池縱那副自信的語氣顯然是在說:“我比你更了解他。”賀衍又覺得池縱有些無情,賀衡真是眼瞎了。
“我聽你的!”賀衍走的時候還特意掏出一張卡,有些讨好的意味在裡面,“謝謝池先生的水,打擾到池先生睡覺了。”
池縱找來頭痛的藥,房間裡面僅剩的一瓶礦泉水杯賀衍拿走,他直接将膠囊縮進嘴裡,弄得自己滿嘴的唾液,胃還不斷的幹湧着。
之前想要給賀衡,打電話還在猶豫,現在池縱直接發起語音方陣。
“賀衡,你憑什麼不接電話?憑什麼走了也不願意跟我說一聲?”
“我頭好痛啊!我最讨厭大半夜接到别人的電話,上一次是家裡人去世。”
“你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現在我給你打回去了,你又不接!我為什麼要關機?”
…………
“賀衡,我頭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