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凱年級還小,做錯了事情你也就原諒他啊。說到底他是你表弟啊,你怎麼這麼冷血。”
“這不是一回事。聶澤凱的品性就不行。”
“那除了澤凱之外,去年你表嬸拜托你幫忙,你也不幫!你怎麼拒絕别人的?”
“我可以借錢給他們,但他們不能以我的名義開公司,這是我的原則。”
面對聶廣程質問,聶山并沒有任何的遲疑,他自認做的問心無愧。
聶廣程卻說道:“你知道現在老家怎麼議論你爺爺奶奶的嗎?說他們養了你這個白眼狼。”
但是當聶廣程說到爺爺奶奶的時候,聶山也沉默了,因為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爸,這不一樣。我可以出錢,我可以幫忙,但我不能讓他們插手我的工作。”
“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聶廣程說道憤怒之處,直接把酒杯給摔了。
别人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些開廠的同鄉,誰不是先幫親戚解決工作?自家人難道還能坑了自家人不成?
這把朱敏都吓了一跳,她也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會在謝輕泉面前如此失禮。
謝輕泉倒不意外,他知道聶廣程這就是想借着自己在的場合,讓聶山屈服。甚至可以說聶廣程相當聰明,他知道自己對于聶山的重要性。
想要維持家庭和睦的景象,想要讓謝輕泉得到他的認可,聶山就勢必要退讓。
聶廣程以為自己做得很隐秘,但是謝輕泉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說過自己不會幹預聶山工作方面的選擇,不僅不會主動幹預,甚至也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影響聶山的判斷。
“阿姨,我想起我還有東西落在車上了,我出去拿一下。”
“啊。好好好。”朱敏并不知道謝輕泉的想法,隻是單純認為謝輕泉不想陷入這樣的尴尬場面,“明宇,你陪着謝老師去一趟吧。”
根據朱敏的經驗,如果兒子和丈夫吵架,最後話題肯定還要蔓延到聶明宇身上。正好讓聶明宇一起出去避避風頭。
聶明宇還沒開口,謝輕泉便主動說道:“那就麻煩了。”
反倒是聶山明白謝輕泉的真是想法,為了讓謝輕泉能做戲做全,聶山說了句:“鑰匙在包裡,你自己拿一下。”
“好。”
車就停在地面車庫,謝輕泉裝模作樣在車上尋找東西。
帶本書回去?要不還是帶電腦吧,說自己有緊急的工作。
“你壓根就是找個理由溜出來吧,根本就沒有什麼遺忘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聶明宇突然開口說道,讓謝輕泉頗為頭疼。這年紀的小屁孩都這麼幼稚嗎?不知道什麼叫做看破不說破嗎?
既然表演都被戳破了,謝輕泉也就不裝了,回過身對頗為固執的少年說道:
“叫哥。”
“啊?”顯然聶明宇并沒有想到謝輕泉居然會如此在意稱呼這種小事。
謝輕泉坦度很鮮明:“抛開和你哥的關系,哪個學生以這種态度和我說話,我壓根就不會理你。人與人之間交流的基礎是互相尊重,明白嗎?”
看着謝輕泉的表情,聶明宇意識到自己這位嫂子可能并不向想象中那樣軟弱、讨好,開口問道:
“你就不怕我告訴我哥,說你對我不好?”
“你在開什麼玩笑,他能為了我和你爸對峙,如果知道你怎麼稱呼我,你覺得他是站在我這邊,還是你那邊?”
聶明宇第一次在人身上看懂了“有恃無恐”這個詞,忍不住道:“你就是仗着我哥喜歡你。”
“我糾正一下,他是愛我,否則不會想和我結婚。另外,你想讓一個人愛你,也是需要有資本的。”
此刻的謝輕泉展現出極其強烈的自信,和剛才在家裡溫潤内斂的形象截然不同,聶明宇有一種直覺,這才是謝輕泉的真實面貌,這才是吸引自己哥哥的一面。
“叫人。”
“謝哥。”聶明宇在思考之前,已經服從地喊了出來。
謝輕泉這才點了點頭,他有預感他和小舅子之間打交道的機會不會少,有的規矩必須先定下,否則以後隻會積重難返。
意識到自己完全被謝輕泉牽着走後,聶明宇更加不服氣了:“所以,你就是為了得到爸媽的認可,剛才才裝得那麼順從是吧。”
謝輕泉歎了一口氣,這還真是一個幼稚少年啊,試圖通過攻擊别人來證明自己,永遠在吐露自己最鋒利的一面,并且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