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他說是我導緻了我母親的死亡和我弟弟的無能!”
雷娜塔的太陽穴緩緩沁出藍色的記憶,塔西娅伸出手,作為一名天生的攝神取念師,她不需要冥想盆也可以讀取這樣的記憶。
一段迷霧,雷娜塔的記憶浮現在塔西娅腦海。
時間是晚上,雷娜塔像往常一樣,在圖書館看書,一隻長途跋涉的貓頭鷹打斷了這一切。
來信簡短且冷漠,仿佛是魔法部在下達指令,要求雷娜塔在成年前加入食死徒,并通知她在成年後立刻回到美國完成婚禮。
雷娜塔不敢置信,立刻沖到宿舍的爐火邊,喊了好幾聲才看到她父親。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雷娜塔不可置信地說。
“你要為家族做貢獻。”奧古斯都不耐煩地說。
“那是食死徒!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要我去加入一幫隻會燒殺搶掠的蠢貨!”雷娜塔着急地說。
“你太稚嫩了,雷娜塔。這是複興巫師的偉大創舉,把虱子一樣的麻瓜從巫師的頭上趕跑。”奧古斯都抓了抓頭發,雷娜塔惡心地閉上了眼睛。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雷娜塔說,“身為純血,更應該擔負起……”
但她被打斷了,奧古斯都說:“那隻不過是格林德沃倒台之後為了威爾金森家族不得不說的假場面話!”
“你簡直幼稚又愚蠢,雷娜塔。你隻記得三歲時我給你講的童話,卻不記得,我是如何告訴你,做人要虛與委蛇,處事圓滑,什麼環境做什麼事!”
“英國!那可是唯一一個沒有經曆過格林德沃的地方,有多少純血的家族、有識之士,有多少巫師沒有放棄偉大的理想!”
“我為了磨煉你的意志,費盡千辛萬苦把你送到英國,送到這樣偉大的光榮之地!而你,住了這麼幾年,卻毫無長進,隻想着在美國的安穩生活!”
“我早該想到你是一個如此無能的人,隻會給威爾金森家族蒙羞。”
雷娜塔不說話了。
奧古斯都喘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同意你母親把你生下來,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如果不是你,你弟弟的命運也不會這樣痛苦!”
雷娜塔沒有反駁,臉色也越來越差。
“不論如何,你總算還有一點純潔的血統可以拿來看。”奧古斯都的語氣像是在向顧客推銷過期食品。
“高尚的麥克達夫先生,願意接受你小小的瑕疵,畢竟美國現在的純血不太多了。”
雷娜塔震驚:“麥克達夫?可他都七十九歲了!”
奧古斯都更加煩躁:“你隻能看到這些嗎?我之前對你的培養沒有任何效果是嗎?你竟然已經淪為混血麻種之流,腦子裡隻有年輕帥氣情愛嗎?你得先看更重要的利益!”
“麥克達夫七十九歲,還有精神疾病,他死了十二個妻子!”雷娜塔喊。
奧古斯都毫不在意:“因為她們的血統不夠純潔,無法承受麥克達夫家族的榮光。”
雷娜塔不再遮掩:“他是個精神病!麥克達夫是個有精神病的暴力狂,人人都知道這一點!你也應該出門看看!”
奧古斯都冷冷地說:“你應該為威爾金森家族做貢獻。”
“我可以為威爾金森家族做許多事!我已經找到了黑魔法發源移植技術的突破口!許多黑魔法都可以……”雷娜塔着急地說,但她被奧古斯都打斷了。
“你隻需要為威爾金森家族偉大智慧的繼承人亞曆山大·威爾金森提供幫助。”奧古斯都說,“為他尋找一位地位崇高的姐丈,為他以後提供平坦的大道。”
“你這是要我死。”雷娜塔哽咽說。
奧古斯都沒再接話,撐着拐杖艱難地爬上二樓。
迷霧散去,眼前的雷娜塔坐在天文塔的外沿,平靜安詳。
“我逃不了的。”雷娜塔平靜地說,看起來像是在說明天有逃不掉的宇宙大爆炸一樣,讓塔西娅想到了在威森加摩的自己。
“逃得掉!”塔西娅堅定地說。雷娜塔看向了她。
“我在威森加摩的時候也這樣覺得,但鄧布利多來了之後,把我從莫比烏斯環裡拉出來了。”塔西娅說。
“你要我加入那個組織?”雷娜塔問,鳳凰社的事情在學生之間早有傳言。
“這是戰争,塔西娅。會像絞肉機一樣把靠近戰争的所有人都打成肉醬。”雷娜塔說,“總有人像馬爾福一樣認為自己可以在戰争中做吃肉的人,但往往最後也逃不了任人魚肉的命運。”
“而且,我想你清楚,塔西娅。”雷娜塔說,“鄧布利多并不關注其它更多的事。”
塔西娅停下來,雷娜塔說的是對的。如果有朝一日打敗了食死徒,她和阿米莉娅仍然需要去改變魔法部,這是鄧布利多絕不會參與的事。
鳳凰社也許是她的路的起點,但雷娜塔的路,不在鳳凰社。
“那如果由你自己叫停這個循環呢?”塔西娅說。
“但我父親……”雷娜塔猶豫地說。
“他是你父親,但他不能替你決定你的人生。”塔西娅打斷雷娜塔,抓着她的手說。
“你想想小天狼星——”
“我不能丢下威爾金森家族!”雷娜塔打斷了塔西娅,“我和他不一樣!他後面還有雷古勒斯這個弟弟,而我弟弟他隻是個——如果我走了,威爾金森家族就徹底結束了!”
“那就讓你父親閉嘴。”塔西娅說。
雷娜塔從塔西娅的眼神裡讀出了她沒說出口的話外音。
雷娜塔慌亂地扭開頭:“但我不能……我不能這麼做。塔西娅,這太荒謬了,這不行。”
“那死的人就是你了,雷娜塔!”塔西娅說,“難道你真的要去嫁過去送死嗎?”
雷娜塔扭過頭,塔西娅繼續說:“或許你能仗着自己的能力僥幸逃脫,那威爾金森家族呢?如果放任你父親為所欲為,你隻能就隻能眼睜睜看着它在戰争裡觸礁沉沒了!”
“你想象威爾金森……它已經在格林德沃倒台之後大不如前了,如果再一次走了歧路,那就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雷娜塔低下頭,風又吹起來,卷起地上的信紙,信上寫滿了計算和數字。一張信紙在他們眼前飛過,向塔樓外飛出,雷娜塔在最後抓住它,仿佛抓住魁地奇比賽的金色飛賊。
“你說的對。”
“我的人生、威爾金森家族的命運。”雷娜塔說,“本就該由我來掌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