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二代國相,曾經攝政二十年的實權人物,敬神派的首腦,他的腦袋傳之諸多人族修士隐居的洞府。
人族修士群體震動,不少人前往各自投效的教派尋求庇護。
幾百年來掠奪香火與人口,他們都是幫兇。
所依仗的無非是莘姬重傷,無力約束他們,便猖狂至此。
而今,古衡之死,令他們皆惶惶不可終日。
寸心懶得一一辨别,凡有渾身冤孽纏身的統統捏死。
也有不少人歡欣鼓舞,傳說着神槍現世,祖先顯靈,不惜違背曆代人皇召命,遵從初代王後之令,返回各自的轄區繼續值守。
朝歌城中,宮殿内的人皇,莫名被打吐血,又莫名迎來了請罪的楊天佑一家。
因王後祭祀人道後,說是祖先之令,事涉早已作古的人神之約,他不敢怠慢,忍着痛苦上朝。
朝議時,一顆腦袋自外飛回,直直落在人皇面前。
人皇莫名其妙,最近自己祭天勤快,祭祖也沒拉下,怎麼又是被打,又是從天而降一顆人頭。
侍衛上前踢了一腳,人頭正面向上,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前前前前國相古衡大人,一時之間紛亂四起。
人皇咳嗽了一聲,衆人皆大拜。
“懇請大王,詢問人道,這是何故。”國相顫顫巍巍,唯恐是天之報複。
王後再次祭祀人道,人道半晌才回。
“人道要求日後不得以人牲祭祀,違者身死。至于古衡,其蒙蔽人道,操縱廟堂,已被神槍誅殺。”王後盯着那顆頭顱,神色莫名,頂在曆代人皇頭頂的攝政就這麼輕易死了,他不是自稱天命保佑嗎,還真的滑稽啊。
人族之中,可單獨稱為神槍的,隻有一把,便是當初曾沾染聖血的那把。
“可是我等的祖先,莘姬娘娘回來了嗎?大王啊。”國相再問。據記載,自最
後一戰後,娘娘便再未理會過任何祭祀了。
人皇看向妻子,王後搖搖頭,“莘姬娘娘已去,新的傳承人已出。”
國相的臉快速灰敗,他們一族中可沒有得到傳承啊,“大王,新的傳承人若非我皇室族裔,則不可不防啊。其他氏族之人,如何可信。”
“國相放肆。”人皇怒喝,“身為人族,豈可質疑我人族聖人傳承。”
人神之約的天幕重新在朝歌上空亮起,古老的文字如同一幅幅躍動的圖畫。
祭祀之禮,如何祭天,天當如何,如何祭祖,祖當如何,寫的清楚明白。
“寡人竟然從未見過此約。”人皇邁出大殿,向上空看去。雖然沒學過古文字,可他竟然全能看懂。
王後安排諸人各自分着記錄幾句,這文字雖然古老,卻是當今人族自然能看懂,抽空說道,“宗廟祭祀記載,自帝外丙祖先之後,人神之約便已失效。便是這古衡在作祟吧,這厮壞我人族神器耶。”
“原來天收祭祀,必有回響,否則視為違約,天帝要受罰啊。”國相極目遠眺,顫顫巍巍的念誦着古老的文字,抑揚頓挫如同詩歌。
“誰來告訴寡人,這麼多年祭天,回響何處。”人皇不怒自威,掃視着這些朝中肱骨。
祭天的規模一年比一年耗費大,初時是戰俘,後來是奴隸,然後是平民,接下來是卿大夫,上一次投入烈火中甘願為人牲的是他那虔誠的母親。
天仍然不滿足,仍然希求更多更尊貴的祭品。
曆代人皇,卻從未得到任何回應。
衆人不知是心懷鬼胎,還是真的迷茫,無人敢接話。
雖然已經知曉自己挨打的真相,但人皇并未遷怒。隻是安排楊天佑一家去邊關亂地從事教化,自此無大功不得返回中原,沒有額外報複他們。
瑤姬雖然已是凡人,但作為女武神,她仍是凡間女子中的佼佼者,這麼多年作為神明的經驗還在。
人皇見她品貌與王後仿佛,斷定她在邊關之地會有作為。
至于楊天佑,讀書識字已是能人,談吐不凡,頭腦清醒,敢于擔當。聽完他們一家的故事,人皇反而想留下此人。可惜朝中這些祿蠹都說不成,等他們在邊關有所成,未必不能召回做事。
其餘三個孩子,看着也都不小了,人神之子,必然不凡,當勉勵,日後為我所用。人皇捋着胡須,忍着疼,說三個孩子不在約定之中,可以留在國都。
可惜,一家五口曆經生死,再不願分開。
“敢問大王,送他們幾人去何處邊關。”國相他也是頭一次經曆人神之約的案子,不敢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