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襲擊?還帶了走私槍!
“快逃!”蘭情将司機護下,彈孔是從後方打入的,後視鏡内,身後的車輛緊追不舍。
她一路邊狂開邊報警,直至被逼往高聳的海崖。
光照不到的海崖,車上人總算露面——他的微笑像沾了玉露的霜雪。
“莫小姐?”顧朝白淨的西裝在藍天映襯下格外無塵,貌似有些詫異車上的人不是顧亦蓮。
“顧朝。”蘭情想,果然是他,“原來你也是法外狂徒。”
“過獎。”他柔聲笑着,“我隻是想暫時控制姑姑,讓她放棄些産業,沒想到和莫小姐這麼有緣。”
“莫小姐,你報警了,對嗎?”他舉起槍,膛口對準車内的蘭情,“不驚動警方或許我還可以放過你,可惜了。”
下一刻,扳機無情地被扣動。
意識到他要滅口,蘭情迅速趴下,飛來的子彈擦過,裁散幾縷青絲。
司機剛探出頭,就被結結實實挨了一子,猝然軟趴趴躺倒。
“你殺人了。”
顧朝鎮靜笑着,略微躬身向司機緻歉,“真抱歉啊。”
“他本來也會死的,莫小姐,滅口而已,别害怕。”
嘴上說着話,手中的槍倒是一刻也不停冰冷地射來。
顧朝踢開地上的彈殼,“反倒是你,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拒絕我的好意。”
他到現在也不是很理解,莫蘭情為什麼要拒絕他的同情,臉上露出玩味的疑惑。
無人應聲,顧朝一槍又一槍,逼近車窗,往裡一看,蘭情不見了。
車座霎時被打成馬蜂窩。
“你在哪兒?”
他剛撤步,車底伸來一隻手死死扒住他的腳踝。
白皙的腳踝被人徒手一擰進車底,原本瞄準的槍放空打歪。
顧朝摔下去,潔白的西裝被塵垢沾灰,一擡袖,濕漉漉帶出泥水。
蘭情強忍着不适,使出全部力氣拖倒來人,拽進車底。
手槍砰地掉地,她耳朵一動,一股氣沖出車底。
幸好從前在劇組吊威亞多,對腰腹力度的控制極佳,鑽車底這種小活輕而易舉。
她以最快速度夠到槍把。
“别動。”這回輪到蘭情硬氣了。
顧朝拖着一條腿,看了眼胸前,“西服……被弄髒了。”
真槍着實趁手,蘭情雲淡風輕地撫着扳機摸了幾回,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動,“跪下。”
顧朝試圖盡力保持優雅,發出不适的清咳,他的臉上寫滿不屈卻忍不住地喘嗽,緩緩跪了下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拒絕你嗎?”
槍口瞄準下,顧朝極其有耐心地聽蘭情說下去。
“因為我不需要男人的同情,顧朝。”
需要的是在牌桌上被當成勢均力敵的對手,高高在上的施舍令她作嘔。
“我缺的是上桌的機會,不是庇護。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比顧哲更尊重女人,你所做的保護也隻是不折不扣的‘善意歧視’。你和顧哲他們沒有分别,顧朝。我沒殘疾,用不着任何男人為我開車門。”
“我懂了。”顧朝眯起眼,了然地觑着她,“你是個人,還是個壞人。”
警笛迫近,山路處警車接連駛來,蘭情瞄了眼蹭亮的槍管,“槍支走私應該能判不少吧,壞人要送你去坐牢了。”
見警員下了車,蘭情放下搶。
電閃雷鳴間,顧朝抽出掩藏衣襟的另一把槍,但僅僅晃了一槍,一顆無聲的子彈從遠處射來,正中他胸膛。
當感知到那枚小家夥存在時,金屬彈片已刺穿心髒。
血後知後覺地浸出,奈何白西裝質量太好,殷紅并未形成大面積的暈色,如同一朵開枝散葉的臘梅點綴着白衫。
手舉消音槍的警察将他包圍。
顧朝含笑看着他們,失血跌下海崖,“失敗了啊……”
風送來他的話,沒等人有足夠的時間聽清,崖面撲起浪花,顧朝的身體像塊掉落的石子,被海水無情吞噬,消失得了無蹤影。
蘭情緊張地心緒終于放下,疲憊感席卷而來。
身體的解離感強烈起來。
“蘭蘭!”顧亦蓮不久趕來,顧不上關車門小跑奔向她。
耳邊刮過鹹腥的海風,她暈在顧亦蓮懷中。
“沒事了,我們安全了,沒事了。”顧亦蓮替她蓋上毯子。
海崖之下,黑藍的海水看不出任何似人體的物塊,警車驅馳着封鎖住現場,聲音卻漸漸遙遠。
蘭情想擡頭望顧亦蓮,眼皮卻灌了鉛般沉重,“姑姑,”
顧亦蓮裹住她,“别說話,有什麼話回頭再說,我先給你暖暖。”
“……,姑姑,我要去迎接新生了。”
蘭情阖上眼,無法抗拒的黑暗将她的靈魂裹挾。
【滴——偵測到新的心願訂單】
【已為您匹配到新角色】
【即将重啟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