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雲冀山,是修仙者皆向往的仙山福地。
可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雲冀山四周群峰密布,懸崖峭壁無數,一山更比一山險,人行無路,鳥進難出。
遠看雲冀山高聳入雲,像插入雲層的一把利劍,氣勢逼人,若是身處山間則是被雲霧包裹,方向全無,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懸崖。
因為地勢險要,雲冀山與世隔絕,尋常人難以抵達,若沒個禦劍飛行的本事傍身,早就屍骨無存,更别提什麼修行問道。
此時,一位身着素衣道袍的少女正背着行囊,在及其狹長的鳥道上艱難攀行。
少女名叫玄隐,但這并非她的本名。
呼————
突然!一陣強風襲來,玄隐單薄的身軀難以抵擋,幾番嘗試平衡身體,最終雙腳還是離了地,好在她有些伸手,及時抓住了一根粗壯的藤條,使其懸在半空。
此時玄隐已經吓的面色慘白,身子不由自己控制,懸空着在懸崖上來回搖擺,遠看就像一塊柔軟的軟布被風肆意摧殘。
堅持!
再堅持一下!
等風停了,我就沒事了。
玄隐緊閉雙眼,牙關咬緊,冷汗從下巴滑落,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祈禱着。
情況緊急之時,一名白衣少年修士從雲層禦劍穿出,他敏銳的目光很快将玄隐鎖定 ,并疾速沖至玄隐身旁,揪起玄隐衣衫,一把将其拽到劍鋒上站立。
少年動作迅捷,玄隐來不及反應,腳站在狹窄的劍鋒上直發抖,對于玄隐來說,這和攀岩走鳥道沒什麼區别,吓的她下意識的找抓手。
沒想到,玄隐一睜眼就見到了她師弟乘風,恐懼之下,她來不及多想,就将兩手緊抓到乘風肩上,不肯松開。
乘風是位十四歲的少年,個頭不高,長的濃眉大眼,難辨雌性,雲冀山的靈氣更是将他的皮膚養的白裡透紅,光滑如瓷,美的跟個仙子一樣,玄隐跟他站在一起,心中都難免生出自卑的情緒。
但乘風這樣的仙子,最好是個啞巴。
“師姐可是對黑白無常有什麼情愫?這麼着急去見?”乘風雙手抱胸,面無表情道。
玄隐面露尴尬,無語的不知如何接話,索性直接将目光飄向遠方,對乘風不理不睬。
“師姐一心想下山,乘風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乘風又道。
玄隐此時又驚訝的看向乘風,莫非這小師弟終于良心發現了?
緊接着,乘風又突然道:“山下的惡虎餓了幾百年了,師姐前去獻身喂虎,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枉此生。”
玄隐聽後,心中燃起的小火苗瞬間熄滅,果然乘風的話就聽不得,怒道:“你什麼意思!少在這裡陰陽怪氣我!我下山才不是去喂老虎的!你少咒我啊!”
乘風見玄隐被激怒,莫名一笑,而後順勢問玄隐:“那你偷摸下山幹嘛?嫌命長?”
“我要去找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玄隐目光堅毅,很是正經的對乘風道。
乘風聞聲,神色驚異,不可置信的問玄隐:“對你很重要的人?誰?”
“我哥哥!”玄隐答道。
“你哥?”乘風此時看玄隐的目光更是不可思議,他很嚴肅的問玄隐:“他還活着?”
“反正,我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即使是死了,我也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骨才行!”玄隐說話的嗓音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她逐漸在劍鋒上站穩,緊抓着乘風的收緩緩松開。
乘風和玄隐兩眼對視,沉默良久。
須臾,乘風又問玄隐:“找到了如何,找不到又如何。”
“找不到就一直找,找到了就......”玄隐回答的稍顯遲疑。
“找到了,就做回曾經的自己?”乘風不屑冷笑道。
玄隐聞聲一怔,她盯着乘風的眼睛對乘風不斷揣摩,乘風雖然年紀尚小,但自小就沒有孩童該有的天真,身上往往透露着年少但老成的氣質,察覺事物相當敏銳,玄隐隻得默認。
“師姐,你真的想好了?雲冀山是天下修士共同向往,卻又難以抵達的地方,走了就很難回頭。”乘風再次告誡玄隐。
“我早就想好了,來這裡的第一天我就想離開,反正我再怎麼努力都修不出靈核,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别,倒還不如讓我離開去做普通人。”玄隐答道。
乘風眼看玄隐回答的如此果決,眉頭緊皺,但又很快釋然,歎息一聲後對玄隐道:“好吧,我送你走。”
“你說真的?”玄隐狐疑道。
乘風沒有心思回答玄隐的質疑,直接驅動腳下的靈劍,向雲冀山外飛去。
玄隐再次沒有反應及時,身體慣性後仰,伸手要去抓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