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漠醒來的時候差點感覺自己就要當場去世。

宿醉讓他頭痛欲裂，眼冒金星，喉嚨幹澀得像要冒火。

淩漠按着太陽穴，然後感覺有人把杯子遞到他的手上。

淩漠下意識的接過，然後灌了好幾口水。

接着淩漠才緩過來般睜開了眼睛，恢複了視覺，那雙如藍色極光般通透的眼瞳帶着絲絲痛苦。

比起身體的疼痛，來着靈魂的疲憊像穿刺淩漠大腦的銀針，攪得淩漠頭腦空白。

淩漠的靈魂清楚的傳遞着自己的痛苦，他的本源夢界開始出現裂縫，并且隐隐有碎裂的趨勢。

夢魇始祖當初的話此刻又清晰的回蕩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淩漠自嘲似的勾唇一笑，隻能說不愧是夢魇王族傳承一脈的始祖，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推算出了他的時間的盡頭。

10年啊，現在差不多就剩9年了……這麼一說，他這一生倒也活的時間和希萊一樣——都要在自己種族壽命的五分之一處劃下休止符。

雖然淩漠自己的夢界一陣翻江倒海，但是淩漠的面上卻是不顯，絲絲露出的痛苦褪下之後，淩漠勾唇望向顧冕。

“現在幾點了？”

“上午8點……”顧冕回複道。

還不算晚，淩漠“哦”了一聲，然後起身下床，他想要去先洗個澡，并且打算今天不去公司。

淩漠去衛生間洗澡，顧冕就坐在淩漠的房間看着衛生間的門。

淩漠的狀态似乎不太好，顧冕覺得自己還是多看看好了。

而在衛生間的淩漠，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藍色眼瞳，而後那抹藍色極光就收斂起來，恢複成那股如夜空般黑沉深邃。

淩漠的眼眸看似淡漠，實則深潭之下盡是沉澱着太多沉重的感情，隻是沒人能夠清醒直視夢魇，這意味着這世間大多數的人都不能夠理解他，隻與表面的他接觸，這對淩漠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黑色的眼睛，才好看。”淩漠對自己做了評價，夢魇之眼，太過虛幻，顯得像他的一生的寫照。

可笑又可悲，就像做夢一樣，還是那種光怪陸離的噩夢。

想到這裡，淩漠就嘲笑了一下自己，他可不就是夢魇嗎？這麼說倒也沒錯。

站在淋浴噴頭下的淩漠感覺連同自己的雜念都要被沖洗掉了。

淩漠的潔癖很大程度源于這個想法，他不喜歡靠近思緒雜亂的人，應付這種人很麻煩，自然也不喜歡自己心緒混亂。

在穿衣服的時候，淩漠發現自己的後腰上有一點點青紫。

“嗯？”是不小心磕碰到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