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朕記起你剛從外家歸甯,便想來問問索相身體可好些了?”玄烨上前虛扶了扶皇後,見皇後執意行全禮,也便不再堅持的自尋了榻坐下。
芳儀陪着坐定,不免為一時失禮倍感自責,後又顧着皇帝方才的問話便又立即起身客氣謝恩,“勞皇上惦念,爺爺他沉疴已久,身體雖是大不如前,卻也總想着為皇上效力。”
玄烨見芳儀一臉鄭重,當下為自己方才一時的惡趣味有些慚愧,本有心說幾句心裡話試探下索府的心意,卻見眼前皇後舉止和方才大殿上畢恭畢敬卻難以交心的大臣一般面容模糊起來,也就生了敬重之心不好再開口,如此閑話了兩句也便自行回宮了。芳儀瞧着皇帝漸漸遠去的依仗有些說不出的委屈。一旁的侍女妍兒不明所以,眼裡閃過一陣促狹:“奴婢恭喜主子,瞧這時辰行頭,皇上是一下了朝就往咱們宮裡來了呢!”
芳儀面上卻不見一點欣喜,她其實有點後悔自己方才的表現過于拘謹,額娘和府裡的嬷嬷們教了自己許多的規矩和禮儀怎樣侍奉君主怎樣馭下治宮,可唯獨沒有教自己怎麼做一個令夫君心悅的妻子。
而另一邊宮外的一樁意外卻在此時傳進了宮中,裕親王福全在回京路上,騎馬的時候竟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消息傳到蘇麻這裡的時候,蘇麻下意識的反應也是不信的,要知道福全的馬術在皇族子弟中也是一等一的,福全是受了皇命外出辦差走的路況不錯的官道,何至于出現這樣的事?
聯想前幾日和福全一起辦差的黃宗麟黃大人被構陷入獄,蘇麻隐隐覺得福全的這起意外并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傳消息的人也未說個清楚,也不知福全傷情如何了?正遇上蘇茉爾嬷嬷奉了老祖宗的旨意,帶着太醫和藥命自己一同出宮去探視,蘇麻也就先按捺住心思随着一起。
待入了王府見着了人,細細瞧過,其他倒是無礙,就是腳和一邊額角傷到了一點。男子面容雖不必像女子一般精心照料,到底是親王尊貴的身份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眼下福全這個樣子惹來蘇茉爾和蘇麻忍不住的歎息。
卻見福全一如往常般沒心沒肺的躺在病床上笑了,“一個個皺眉耷拉着臉做什麼,嬷嬷您也是,從小看着本王長大的,難不成本王今次毀了容您就不疼愛了不成?還有你呀蘇麻喇姑,晚些兒回宮複旨可别添油加醋的誇大病情,告訴老祖宗和皇上本王一切可都好着呢!”
蘇茉爾和蘇麻對視了一眼,知道福全有心逗趣免得大家憂心,也便都配合的擠出一絲笑容來。福全閑話間提到此次騎乘的馬蹄仿佛被人動過了手腳,蘇嬷嬷宮裡曆練多年的老人了,心細如發,立刻帶了人下去查看。蘇麻瞧着福全此刻被包紮起來的受傷的額頭不免有些難受,不知此刻新傷之下,多年之前因自己之故的疤痕會不會再次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