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琳琅感覺,容恪很不正常。
打從畫舫回來的三日,他的臉總是陰雲密布,話也少了——别人問什麼,簡簡單單一個“嗯”了事。
同住一個屋檐下,一日三餐是一塊用的,但低頭擡頭他那張死人臉陰魂不散,瞬間飽了。
衛琳琅氣不過,攔住他幾番追問,勉強奏效,得到的并非“嗯”,而進化成一聲短促的冷笑。
這屬于無妄之災,她決不能繼續忍受。
因而,第四日傍晚,把逐塵喊來,命他帶人将正殿裡屬于容恪的物品撤去偏殿。她才不想黑夜一翻身子就對上他,白白給自己添堵。
逐塵踟蹰不下,争取幾個回合,終究落敗,便灰溜溜領命着手。
天幕降下,容恪結束一日繁忙,轉着脖子出來,見逐塵迎上來,卻是滿面頹喪。
“有事?”容恪問。
略一醞釀,逐塵說:“夫人叫把您的東西移去了偏殿,态度堅決……小的拗不過,便依了。”
正扭動的脖子,登時沒了動作。容恪怒極反笑:“好,很好。”
專門冷着她,就是讓她自己反省不該對他沒有底線地大方。而她,非但不知悔改,且變本加厲,盤算着趕他走,與他分房而眠?
她既絕情至此,也休怪他不憐香惜玉了。
氣沖沖到栖雲殿,四下不見其人,因随便逮住個女使問:“夫人去什麼地方了?”
不慎撞黴運的是小十,打了個哆嗦,垂首道:“夫人去沐浴了……”
容恪直沖至浴房外。
寶格捧着小半盆玫瑰花瓣剛欲進去,被突然堵住前路的人吓個半死。萬幸手穩,盆沒滑落。
“夫人在泡澡,要不侯爺先回主殿略等等?”看他氣勢洶洶,寶格不由猜想,他莫非有直闖進去的打算?
容恪一把扯下腰帶,寶格惶恐,騰不開手,眼睜睜見它着了地。
寶格的眼前伸來一條胳膊。
“給我。”
寶格暗叫不好,真給她猜中了……侯爺果然“不懷好意”!
寶格猶猶豫豫:“這不太好吧……侯爺硬闖,夫人肯定會生氣的……”
容恪不理,蠻橫奪了盆,輕輕乜寶格:“退下。何時叫你們,你們再來。”
手裡一下子空落落的,寶格一時轉不過彎來,呆呆地見證“長平侯深夜闖浴房”的畫面。
一門之隔,響徹一聲驚叫:“啊——你怎麼進來的?寶格,寶格!快把他弄出去!”
寶格幾欲破門解救,念起容恪冷落冰霜的面孔、不容置喙的命令,最終縮脖子走了。
遲遲喚不來寶格,衛琳琅心都涼透了,慌亂中向浴桶底部坐下去,又用手護住胸前。
花瓣未及傾倒,水清見底。
春光乍洩。
短短幾步路,容恪解得隻餘一身中衣。
“你耍流氓啊?沐浴有什麼可看的?”若非行動受限,衛琳琅真想扇他一巴掌,再罵他個狗血淋頭。
受一室水汽熏染,盤旋于容恪心間的怒火滅了。
他俯身,将玫瑰花瓣倒入水中。
花亦愛美人——一片花瓣,貼在她堪堪袒露的鎖骨上。
透過那片紅花,容恪看到了更多。
不枉他各處搜羅名貴藥材喂她。長肉了。
他讓自己的指尖掠過水面,輕輕撷下那片紅花,繼而将其碾碎。
“更要緊的事都做了,還怕看麼?”容恪笑得志得意滿。
衛琳琅臉皮薄,咬緊牙關恨恨道:“堂堂容大人,竟有偷窺别人沐浴的癖好……真叫人瞧不起!”
容恪笑面依舊,手卻不知不覺紮入水下,逼向她死死守護的東西。
胸脯蓦地一疼,衛琳琅方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勃然大怒,顧不上羞恥,伸手照着他得意的臉就是一掴:“你、你不要臉!”
生受了一巴掌,他卻點了點迅速變紅的臉頰,笑得更開了:“希望夫人待會還能像現在這麼有力氣。”
之後的近一個時辰,衛琳琅生生在水裡泡着——先被迫着和容恪“纏鬥”,後被他按在新燒的熱水裡,“享受”被細緻服侍的待遇。
她恨透了容恪,卻架不住體力不支,在他悉心伺候下沉沉睡了過去。
抱人回主殿後,容恪命下人将挪走的東西搬了回來。
另外,親手掰開她的雙腿,一點一點把傷藥塗抹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