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知與李青山互通了情報,得知歐陽錦找藍月谷主并非是因為其俠義心腸,而是師命。王行知也是匪夷所思,難以将玉華子道長與這可怖的藍月谷主聯系起來。李青山問道:“大師兄,藍月谷主是什麼人?你認不認得?”
王行知搖搖頭,仍打不起精神,木雲杉知道他是因為程四兩等人的死而心中煩悶,便道:“王大哥,你沒做錯什麼,總不能說他們受了脅迫,就要把别人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們吧?”
“是啊,隻是我莫名其妙地介入了别人的因果,心裡總不是滋味罷了。”王行知苦笑道,廣濟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
王行知若有所思,走到覃朗身邊,說道:“覃寨主,本來不該問你這個問題的,但現在二十多條人命說沒就沒,我實在沒辦法不問。這‘擎龍珠’到底是什麼東西?”
覃朗頓了頓,緩緩道:“‘擎龍珠’是我族世代供奉的神物。”其他的事絕口不提。
王行知又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既是你族世代供奉的神物,藍月谷主又如何知曉?”
覃朗不語。
王行知窮追不舍:“覃寨主,我不說你心裡也明白的。一會我們便走了,那藍月谷主定會派人再來,我對這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惹巴拉該何去何從,這就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了。”
覃朗還是不語。覃楓說道:“阿爸!我們惹巴拉的人曆來供奉的隻有祖先,這‘擎龍珠’終究是個物件,它現在到底是在保佑我們還是給我們帶來災難,你難道不清楚嗎?寨子裡百餘口人,難道還沒它重要?”
覃楓說罷,覃朗默默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子,緩緩将盒子打開,盒子裡的寶珠散發着紅光,似是聚集着純陽之氣,寶珠内靈氣流動,宛若一條真龍。覃朗将木盒放在王行知面前道:“王大俠,這便是‘擎龍珠’,你能看出些端倪嗎?”原來覃朗怕全寨潛入後山以後,祖祠便放了空,正好給了快刀門人可乘之機,便早早将擎龍珠放入自己懷中攜帶。
王行知道:“看不出,隻覺這寶珠像是聚着天地靈氣一般。”
覃朗似笑非笑,讓王行知将雙手放在擎龍珠上,王行隻覺氣血翻湧,五髒六腑如火燒一般,忙将雙手抽出。覃朗笑道:“看來王大俠練的是純陽内功,所以剛一接觸這寶珠,便覺體内真氣膨脹,無法駕馭是不是?”
王行知點點頭。覃朗看着王行知又問道:“但若你修習的内功至陰至寒呢?”
王行知幡然醒悟,馬上明白這擎龍珠的妙用。天下高手,絕大多數修煉的都是純陽内力,極陰的内功往往不易修煉,因為身體受不住寒氣襲擾,但若配上這擎龍珠,陰陽調和,無論是多麼陰寒的内功,擎龍珠都可以協助身體化解寒氣,最終達至上乘。
“這麼說來,那藍月谷主是要這擎龍珠練功使了,可這既是你族世代供奉的聖物,為何他會知道呢?”王行知疑惑道。
“據說在百餘年前,我們惹巴拉來了一位大人物,那大人物本在朝廷做官,不知怎的被貶至貴州龍場,在被貶的途中路過這裡。”說到此處,王行知與李青山對視一眼,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據我的祖輩說,那大人物隻在惹巴拉住了兩日,便引得寨中年輕人都要追捧他。其實那人當時也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卻意氣風發,談笑間好像宇宙萬物都在胸中一般,不僅如此,他還有一身好武藝,劍術超群,揮起劍來就有如神仙在天宮般飄渺空靈。”
覃楓問道:“那這位大人物和擎龍珠有什麼關系呢?”
覃朗看着覃楓,思索道:“應該沒什麼關系,但當時寨中有一少年,據祖輩說那少年是寨中最聰明、長相最英俊的一個,不知怎的,與那位大人物一起待了兩天便着了魔一般,定要一生追随那位大人物。那少年父母早逝,自己一人也孤單,那大人物見他心誠,便帶他去了。後來的事寨中人便不得而知了,我是在想,這麼多年裡,寨子就隻有這一人去到外面,所以那藍月谷主,也許是當年寨中這年輕人的後代也不一定。”
“不好意思覃寨主,我稍微打斷一下,您知道那位大人物的姓名嗎?”王行知問後随即看向李青山,李青山連連點頭。
“這都是我小時候聽來的,時間太久我也記不住了。好像叫個楊甯什麼的......對!就叫楊甯!”覃朗拍了拍大腿笃定道。
“是叫王陽明吧?”王、李二人異口同聲。
覃朗見二人氣勢如虹,仿佛比自己還笃定,沉思了一下,答道:“嗯......好像是三個字的名字。應該就是王陽明,怎麼?”
此時王行知一行人已笑的前仰後合,隻覺這莫名的巧合在覃朗的描述下平添了許多樂趣。王行知稍微收了收,對覃朗苦笑道:“藍月谷主若真是那位少年的後人,他可能和我們都師出同宗了。您說的那位大人物,正是我門派的創派祖師王陽明。”
覃朗也沒想到眼前幾人居然會和百年前路過寨中的人聯系到一起,隻覺無巧不成書,但又覺得也許都是緣分,心裡暗下了一個決定,随即對王行知道:“王大俠,言歸正傳。你覺得我應當怎麼處理這擎龍珠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