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先德笑着點頭,轉頭對一旁補衣服的順喜道:“順喜,你吩咐廚房,晚上多做些補氣血的菜。”
“是,老爺。”順喜帶着未補好的衣服離開大堂。
“可惜,可惜。”嶽先德自言自語。
“可惜什麼?”洪承瑞問道。
“今日本想與幾位小兄弟一醉方休,可惜李少俠受了傷,定是喝不了酒。”嶽先德遺憾道。
“沒關系,我與大哥都是大酒量,定能将您陪好。”葉笑沖笑道。
“那便再好不過。”
幾人在大堂一邊喝茶一邊閑聊,從各人身世聊到武夷山讨伐林孤雁,又從林孤雁聊到藍月谷主,嶽先德夫婦聽了隻是啧啧稱奇,不覺間已過了一個時辰。
“幾位都是名家之後,我雖未聽過雲夢散人之名,但想必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吾兒能與幾位交朋友,屬實是高攀了。”嶽先德道。
黃了塵道:“伯父,我們兄弟幾人相交,貴乎知心,您說這話可算是折煞我們了。”
木雲杉緊跟着說道:“對呀,嶽大哥為人正派,家境優渥,我們初來泉州時他還救過我和暮兒的性命,真若說高攀,也是我們高攀了嶽大哥呢。”
嶽先德聽了心中隻覺舒服,有種說不出的驕傲,便道:“是我這個老家夥多話了,總之,看到言兒有這麼多好朋友,做父親的是真心歡喜。”
洪承瑞道:“若這兩位伶俐姑娘是與他相好的,我們就更歡喜了。”
何朝暮與木雲杉均知洪承瑞為兒心切,隻覺可樂,木雲杉笑道:“伯母,我看您是真貪心,我們姐妹倆您要一個還不夠,還想都要了不成?”
洪承瑞笑道:“當然,你們若都是我家的孩子就好了。”
何朝暮道:“伯母,您就放心好了,嶽大哥若是有這心思,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
洪承瑞道:“怕就怕他沒這心思。”
“娘!好端端的說這些作甚?”嶽昭言面露不悅。
嶽先德怕擾了客人興緻,忙接話道:“夫人,你陪我去看看晚宴穿什麼衣服合适,沒怎麼和晚輩聚過,我實在是不知該穿哪件。”說罷便将洪承瑞一摟。
“你這老家夥,天天盡為這些瑣事煩我,我還沒和年輕人待夠呢......”聲音漸行漸遠,夫婦二人向卧房而去。
“順喜給補的那件衣服不就是了?”嶽昭言喃喃道。
木雲杉笑道:“嶽大哥,伯父在給你解圍呢,要麼你還不得一直被唠叨?”
“原來如此。”
此時李青山緩緩走入大堂,何朝暮驚道:“你怎麼自己走出來了?”
李青山道:“沒事的,木姑娘的藥很好用,加上我以心禦身,傷口已愈合了些。”黃了塵三兄弟雖知心劍門武功可以做到加速傷口愈合之事,但此時親眼見了,心中仍感驚奇。
木雲杉道:“尋常人就算敷了我的藥,也得躺三天不可。你們這以心禦身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當日王大哥便是這樣,受了那麼重的傷,沒幾日便好了。隻可惜天香凝心丸還沒配出來,若是此時吃上一顆,傷還能好得更快些。”
“就算這樣,也該先靜養才好,哪有這麼着急便自己走路的......”何朝暮責怪道。
李青山對何朝暮一笑,七分溫柔,三分淘氣,仿佛一個剛撅了野菜回家,滿身泥土的孩子。何朝暮見他如此神情,想起他為藍月谷主一戰所付出的艱辛,便也不再說下去。
李青山問葉笑沖道:“三哥,我們走後,寺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葉笑沖道:“我們回去之後,寺内英雄便都醒了,我怕有人盯上《終寒經》,便未告訴衆人你的去處,隻說藍月谷主已被擊退。師父說今晚設宴款待衆英雄,所以現在人都還聚在開元寺呢,丐幫的範副幫主也還在。範副幫主還讓我告訴你,他這幾日仍會在泉州待着,就住在關帝廟,若你先離開了記得去找他道個别。”
李青山道:“那是自然,待行動再方便些,我就去找範大哥,來泉州這些日子,還沒顧上與他喝酒呢。”
“不許喝酒!等腿傷完全好了再說!”何朝暮厲聲道。
李青山笑道:“不打緊的,我還想着今晚與嶽伯父一醉方休。”
“你怎的變成酒鬼了?你自己想想,來泉州這些日子喝了多少酒?”何朝暮已有愠色。
李青山笑道:“我也不知道怎的,隻是每次大家相聚,若無好酒助興,總覺得差些意思。”
何朝暮道:“你平時喝些酒我不管你,可這次傷好之前,一滴酒也不能碰,除非你想故意惹我生氣。”
李青山一聽,隻得應下,對黃了塵幾人道:“三位大哥,今日我不能陪大家共飲了,一會見了嶽伯父,我再當面賠罪。”
李青山本不是好酒之人,至于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無酒不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近墨者黑。”木雲杉忽想起了遠在天邊的王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