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謝弦歌良心發現,他抿着唇躊躇了一會兒,開口說:“下午見。”
應祁真的要哭了,太感動了,他們兩個沒有吵架,謝弦歌也終于能正常說話,真是不容易。
在兩個男生的煎熬中,白薇和葉清筠終于了結束話題分開。
“應祁,長老對你說了什麼,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葉清筠拉住神情恍惚,差點撞在樹上的應祁,帶着濃郁的好奇心,關切的問他。
應祁眉頭緊鎖,不知道是否要告訴葉清筠。他們目前還很弱小,經過今天和天燭長老的對話,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着一個大秘密,可能已經被極地窺視。
隻有自己倒也無所謂,隻是萬一因為自己而連累葉清筠……
葉清筠看着應祁變來變去的表情,知道他的心中有所顧忌。但是,你本來就不是個省心的,現在一句不說,是要吓死誰啊?
她輕輕一笑,下一秒異能直接招呼上去,讓他在原地“罰站”了良久。
待他清醒過來,葉清筠坦然自若地威脅道:“不告訴我也行,不要讓我發現你偷偷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我們可是立過誓的,不要忘記了。”
應祁眸光一動,注視着明媚笑着的葉清筠,好像就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一天。
葉清筠踩着七彩祥雲,拿着水藍色的長鞭,風風火火的沖到身前,将對面的人打得人畜不分。
回過頭又看到應祁呆滞在原地,以為他被混混們打傻了,連忙扛起他沖到醫院,非要讓人家醫生給他看看腦子。
不打不相識,經過一場打鬥他們兩個相知相識,相見恨晚,當晚苦思冥想熬夜寫稿,天一亮他們就對着朝陽跪地結拜了。
“我葉清筠”“我應祁”
“今日結成異性姐弟,此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啟大人在上,我二人在此立誓,天地日月可鑒。”
那之後應祁才知道原來葉清筠也是孤兒出身,一直撫養她的阿婆一年前也意外去世,她已經心無牽挂。
和應祁是如何的相像。
對當時的應祁來說,在這個陌生而孤獨的世界,有這樣的一個姐姐,有一個和藹可親的爺爺,他們一家人也能很幸福的。
即使讓他放棄回去的機會也可以。
當時的葉清筠和現在的她重合,無論遇到什麼都是那麼的熱情如火、活力四射。
應祁從記憶中回過神,目光變得清明。他笑容燦爛,拖長聲音:“當然了,我怎麼敢隐瞞呢,阿爺知道了要把我打死的。”
接着應祁簡單叙述了他們在迷霧中發生的事,隻是稍微隐瞞了些許,譬如異世、再如自己意識中的那個存在。
“早說不就好了,非要我多費氣力。果然還是讓阿爺将你揍一頓就老實了吧!”葉清筠撇嘴,吐槽應祁的行為。
“是是是,您說的對,可真心狠手辣,還搬出阿爺。”在可怕的眼神中,應祁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還是果斷的屈服了。
*
“弦歌,謝謝你相信我。”白薇走在花園中,撥弄着花園栅欄中冒出頭來的花朵,突然回頭看向謝弦歌。
“不用謝?”謝弦歌平靜的眼神中閃過驚訝,他是真的不清楚為什麼白薇突然感謝他。
“不論如何,這次還是多虧了你。”白薇擡起頭瑩瑩淺笑,又沖他眨了眨眼:“對了弦歌,恭喜你交到新朋友。”
“不算朋友。”謝弦歌扭頭,拒不承認。
“行吧,那我們也下午再見。”
“下午見。”
白薇和謝弦歌在花園分開,她回頭看着謝弦歌挺拔的背影,右手擡起摸了下脖子,不再停留回到了宿舍。
明亮的房間,陽光灑在書桌上,筆尖輕輕劃過,發出細細的沙沙聲,白薇正安靜的記錄着。
「謝謝你弦歌,我其實很迷茫,預言是正确的嗎?我真的找對人了嗎?他真的能夠改變持續了百年的曆史嗎?我們真的能逃脫宿命嗎?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母親告訴我相信自己、相信異能,可是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我又怎麼去相信我就能比先輩們的預言更準呢?
這些問題在我的腦海中一直存在,它們紮根成長,想要困擾着我。弦歌,是你一直相信我,即使我知道,或許你隻是自信于自己的力量。
得友如此,何其有幸。而現在,我願意相信他就是那個關鍵,我正在準備着,為推翻宿命而準備着。
等待風雲齊聚會,飛騰六合定乾坤。」*
白薇和上書頁,一個眼睛的圖騰瞬間閃現。握在她手中的金色的書籍化成塵埃,消失在空中。
她将自己的心緒記錄在對自己最重要的地方,為自己帶來勇往直前的力量,也在未來提供線索、為人類留下希望。
微風吹過,花壇中小精靈們輕輕搖擺,陽光照在白薇身上,照在來來往往的同學身上,照在天啟世界每一個生靈身上。
這一刻,喧嚣與煩惱通通消散,隻餘下無邊無際的溫馨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