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沅很聰明：“你大可放心，我暫時還很正常。”

門鈴适時響起，打斷了褚莳修的思路。

這個“暫時”和昨天的“濾鏡”一樣，褚莳修都沒能第一時間想破它們背後的意思。

再次被那不知名的草木香包裹時，褚莳修如是想。

不能把平時冷靜自持的謝教授和易感期索求無度的謝司沅混為一談。

這是褚莳修經過三天的洗禮後得出的真理。

脖頸間被噬咬的感覺似乎還在神經末梢久久未消，罪魁禍首已經穿上白襯衫把扣子扣到最上面，完全遮蓋住了那禽獸的本質。

褚莳修懶洋洋窩在被子裡，甚至懶得去瞪他。

“研究所還有事，我得去看看，你休息好了樓下溫着粥，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褚莳修從被子裡伸出手，伸出食指指着他，眼睛都沒睜開：“你好像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謝司沅一愣，似乎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被标上這種标簽。沒等他開口，褚莳修又說：“利用完我就走，滾吧渣男。”

說罷食指還動了動，像是在趕人。

謝司沅忍俊不禁，走上前抓住那亂動的食指，被窩裡的人一下子就安分了。

“抱歉，事出有因，不過…”謝司沅拉了個小長音，“我是合理合法的。”

褚莳修放棄掙紮，往被子裡又縮了一點，意思是不想說話。

謝司沅松開手，褚莳修立馬把手一起縮進被子，沒多久就聽見了輕輕的關門聲。

褚莳修認輸似的把被子拉下去一點，露出可以呼吸的餘地，指尖的觸感似乎還沒有消失。

可能是幾天的溫存給了他錯覺，謝司沅似乎也是挺喜歡他的吧……

褚莳修等到天快黑了才醒覺，爬起來有氣無力地拿手機玩。謝司沅雖然沒什麼良心，但至少手機給他充了電在床頭，床單換了澡也幫他洗了。

這不看不知道，一天時間褚莳修沒看手機，網上輿論已經炸了。

國家衛生組織聯合信息素研究所在今天早上八點一起發布消息，公布了對M國發行流通的永久抑制劑的研究試驗結果。

國民轟動。

正如謝司沅所說，M國的科研水平絕對達不到能夠獨立研發無副作用的永久抑制劑的程度。公布出來的結果正顯示，這款抑制劑不僅沒有做到無副作用，還擁有長期使用可緻死的效果。

恰好《奔赴科學的星辰大海》的第一期“信息素特輯”已經大熱播出，抑制劑的原理被公衆熟知，所有人都明白這款所謂開啟人類新紀元的藥劑有多麼歹毒。

因為M國公布的這款抑制劑，是用的第二種方法，抑制腺體機能。永久抑制也代表着藥效強大難以被人類代謝，這種強大藥效可以一般般蠶食掉腺體的活性，最終導緻腺體不可扭轉的損傷。

摘除腺體都有90%往上的死亡率，更何況是從根本損壞腺體。

當初網上狗叫的那些無知網民一下子像是被禁言了一樣，一句話不敢多說。更多的人是慶幸自己沒有使用這害人的東西。

與此同時在國外接受檢查的已經使用過永久抑制劑的志願者經過精密的檢查，已經得出了肯定的結果。

這款抑制劑不是人類的福星，而是催命符。

國際衛生組織很快發出公告安撫人心，同時緊急召回所有流通的永久抑制劑，把損失最小化。

褚莳修還是比較好奇M國是怎樣騙過國際組織的，想多看看有沒有其他資訊，卻看見了很多還在嘴硬的外國網友。

［華國的人心太可怕了，自己得不到就誣陷這“上帝的饋贈”，讓别人也不能用］

［我在新聞上見過Mr.Xie，我想可能是他完美的容顔讓那些華國人失去了三觀］

［請國際總署公正處罰華國官方的毀謗罪］

……

褚莳修看得連連咋舌，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謝司沅回家的時候見門口褚莳修的鞋子還在，卻沒在客廳看見人，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又去廚房看了一眼粥，還溫着，但顯然還沒動過。

落地窗的窗簾也關着，謝司沅可以确定那人還沒起來過。

再累肯定也不至于睡到現在，謝司沅不免擔心，上樓往主卧去。

褚莳修聽見細微聲響的時候，正在用小号怼人，一回頭就剛好看見房間門把手被扭動，謝司沅就那麼開門進來了。

一時四目相對，褚莳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虛。

就像小時候睡懶覺，哥哥給他準備了早飯讓他吃，等哥哥回來了他卻一點沒動。

就是那個感覺。

“剛醒？”

褚莳修清醒的樣子可不像剛醒。他果斷放棄撒謊，如實道：“有一會了，看新聞呢。”

“細節我可以跟你說，”謝司沅不難猜到能讓褚莳修這麼感興趣的新聞是什麼，走近居高臨下看着還在床上的褚莳修，“不餓？”

被這麼一說，褚莳修還就突然感覺到餓了。

“沒注意，我這就起來。”褚莳修還要點形象，抓了一把蓬松的頭發，掀開被子想往浴室跑。

但隻跑出去一步就被迫放慢了腳步。

也是***了。

褚莳修暗罵一句，挪到浴室就把門鎖了。

他身上松松垮垮穿着睡出褶皺的睡衣，露出來的肌膚上痕迹還清晰可見。

服了，他剛才就這個鬼樣子溜進來的？

謝司沅站在原地，盯着被鎖上的浴室門好一會才有了下一步動作。

褚莳修争分奪秒地洗了把臉，突然聽見門被敲響，謝司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收拾好下樓吃飯吧。”

褚莳修悶悶地回了句好。

等聽見關門聲，褚莳修呼出一口氣，溜進衣帽間拿了一套高領的新衣服換上，才磨磨唧唧地下樓。

謝司沅已經在座位上等着了面前擺着幾個打包盒，但都還冒着熱氣。

這幾天降溫，幾個小時前還淅淅瀝瀝下着雨，謝司沅帶飯回來還能保持這個溫度。

褚莳修坐到謝司沅對面，看着陌生的打包盒：“不是之前那家？”

這幾天的飯菜都是謝司沅讓人送來的，餐盒上清一色的一個logo，顯然和前面的不是同一家。

“嗯，另一家的，滬菜。”

雖然之前姜姨問的時候褚莳修說自己沒什麼忌口，但觀察久了其實看得出來一點偏好，顯然褚莳修更偏愛淡系甜口。

想起來今早褚莳修那副怨氣樣，謝司沅下班的時候心下一動找了家有名的滬菜餐廳多層保溫帶回來的。

褚莳修沒想這麼多，以為謝司沅這幾天吃膩了那一家的。

已經超過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了，褚莳修确實餓，拿筷子嘗了第一口就發現這家的菜格外和他的胃口。

“所以可以細說了嗎？”憑借這個好吃的菜和良好的态度，褚莳修決定既往不咎，同時更好奇抑制劑的事。

“你想知道什麼？”謝司沅問。

“這種問題極大的藥劑怎麼通過衛生檢測的？“

“目前的WHO主理人是親M派，加上抑制劑四期試驗都是短期觀察，主要數據是腺體對抑制劑的抗性，隻要把研究數據以偏概全，弱化副作用一項，再通過領導人的推動，辦到這一點并不難。”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褚莳修當即道。

“信息素藥劑的研究水平是和國力挂鈎的，他們可以通過這個方式提高國際地位并打壓像我國這樣的對立方，而且這個副作用雖然嚴重，但見效很慢，這期間他們可以有大把時間繼續研究出沒有副作用的抑制劑，到時候全部換新，誰又能知道。”謝司沅冷靜地道出事實。

這件事本來天衣無縫，偏偏有個相信事實的謝司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