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莳修看向那個問話的人,“誰跟你說,我說的褚總是褚季珩了?”
“那能是誰?”底下幾個人異口同聲。
褚莳修玩味地笑了笑,把手裡另一份文件遞了出去,褚之沂示意身後的秘書接過。
那份立效于19年前的遺産繼承書被投放的大屏上,遺産繼承人是褚莳修,可合同上另一個名字,赫然是……
“沒錯,如諸位所見,我身負的,是褚茗褚董事長的重任。”褚莳修手指輕點在桌面上,手指翻揚的動作好似在彈鋼琴。“畢竟,這位才是公司名副其實的褚總,不是嗎?”
此話一出,沒有任何人反駁出聲。
所有人都知道褚生現在的位置怎麼來的,所有人都知道褚氏現在的地位是因為誰,或許有一天褚季珩的名字都會被人淡忘,但褚茗一定不會。
那是褚氏真正的領頭人。
看見那兩個字的名字,褚生的視線仿佛被燙了一般,入贅的不堪回憶湧上腦海,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年輕時為了攀附權貴伏低做小的時光。
他拳頭緊握,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那兩個字:“褚茗……”
褚之沂很欣賞褚生現在的表情,眉毛輕挑,“如諸位所見,鄙人接受了來自褚二少爺和其他幾位股東轉讓的股份之後,不多不少地擁有了40%的股份。”
可褚生擁有42%,褚之沂這話一出,剛才心情跌宕的幾人突然變了心情,面面相觑。
褚生也回過勁來,擺出權威的樣子,“40%又怎樣,你們簡直胡鬧。”
連褚莳修都異樣地看了褚之沂一眼。
可褚之沂的話并沒有說完。
“各位剛才不是疑惑我為什麼說褚二少爺是第四股東麼?”面對質疑,褚之沂不緊不慢地開口。
褚莳修剜他一眼,對褚二少爺這個稱呼高度不适。
褚生的心情一再跌宕,聞言心裡一緊,湧現一絲不好的預感。
在衆人疑惑了片刻之後,褚之沂終于說出了答案。
“因為董事長偉大的父愛啊,我某位私自冠上褚姓的同父弟弟,不久前剛得到了來自父親的股份轉讓呢。”褚之沂說話語調總帶着一股風流勁兒,此刻說出這種爆炸新聞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眼神确是勝券在握。
“整整10%,董事長真敞亮。”褚之沂補完最後一句話。
投影屏上,合同俨然換了一份,甲方是褚生的名字,接受方卻是一個沒聽說過的褚姓男子。
這位,才是不知道哪裡又冒出來的私生子。
褚莳修視線從投影屏上移開,落在褚之沂臉上,視線恰好相對。他從褚之沂的神情裡讀出了自信的意味。
他承諾的果然不錯,沒有依靠謝纾妍,他能把褚氏拿到手,以壓倒性的勝利。
竊竊私語中,褚生大怒:“我沒有簽過這份合同!是你們捏造的!”
褚莳修默默挪遠了和褚生的距離。
“董事長……哦不,爸,這你得問你的那位好兒子了,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呢。”褚之沂故作驚訝,語氣誠懇,“另外,我得提醒你,找外室的眼光要好一點,不是每一個都像我媽一樣的好欺負的。”
“你看,報應這不就來了嘛。”
褚生從位置上站起來,顫抖着手在褚之沂和褚莳修之間來回指。
“你們當真是我的好兒子,聯合在一起算計我,我可是你們的爹!我當初就不該養你們長這麼大!”
聞言,褚莳修靜靜擡眼看他,語氣淡漠:“你算我什麼爹?養我長大的隻有我哥。”
褚生怒視褚莳修:“你和你哥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當初就該把你一起弄死。”
現在的褚莳修不是十幾歲愛沖動的年紀了,聽見這些話也不會再動容。
他擡眼冷冷看着他這個生理學上的父親,說出的話冷靜漠然:“這些胡話,你還是留着力氣對警察說吧。”
聞言,褚生的身體一僵,一把老骨頭仿佛受了緻命的打擊,跌坐回位置。
幾名警員敲門進來,走到面如土色的褚生面前:“褚生是嗎?你作為故意殺人的嫌疑人,被我們逮捕了。”
那一刻,辦公室裡陷入了沉重的死寂。謀利者的交鋒迎來尾聲,上一輩的孽緣由這一輩正式斬斷。
故事到達尾聲,下位的人不知道将來由褚之沂帶領的褚氏會變成什麼樣,但他們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見證了一場血腥的權力更疊。
手铐聲落下,褚莳修輕輕地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