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謝璟向他步來,然而有謝暄橫亘在兩人之間。
前者足下微頓,饒有興緻地笑了笑。
說出的話卻是摻雜着譏諷:“我應該稱呼你為哥哥嗎?謝暄。别裝了,為什麼會有我的出現,旁人能瞞,你難道不清楚?”
謝暄未置一詞,隻是回身輕撫蔺安之發頂,低聲承諾:“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讓他勉強你。”
曆史再度重演。
這回打在一起的是謝暄與謝璟。
可兩人原本就是一體,既是旗鼓相當,又是知己知彼。雖然以蔺安之的視角來看,他們對彼此都下了死手,一招一式皆淩厲至極,然而遲遲未能分出勝負。
天色徹底暗下來了。
蔺安之心中警鈴大作,猶豫着是現在就跑,還是看完熱鬧了再跑。
□□蠱的能效他再清楚不過,其常發作于夜晚,彼時還會不斷放大人心中的欲望,就是再冷靜自持的修者都會受其控制。
唯一可以稱道的是,修為越高,欲望越小,受到的影響就會越小。
蔺安之十分相信謝暄,這人清心寡欲得很,絕不會輕易淪陷。
随即深深看了信任對象一眼,毫不猶豫地喚出靈劍,踩在劍身上就要把兄弟倆抛之腦後。
一股氣流襲來使剛升起的靈劍側翻,蔺安之随之墜下,被下方的那人接住,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與其說接,不如說摟,且是那種非常緊密的,情欲濃重的摟抱,仿佛要把兩人嚴絲合縫地牢牢嵌合在一起。
“你想跑?”
輕輕的聲音徘徊在耳邊,蔺安之聽出聲線的主人,渾身一僵。
……這竟是謝暄!
謝璟也在這時來了。
腰上沒空位了,他索性勾住蔺安之的脖頸,覆面躬身傾下。像是吃什麼佳肴一樣含住了他的唇瓣。接着一點點撬開緊閉的蚌殼,鑽研起了更深處。
蔺安之還想掙紮,嗚嗚地發不出聲音,正想有所動作,雙手卻被輕柔而強硬地反剪到了後背。
縛仙繩不知怎地到了謝暄手中,教他一圈又一圈纏住了蔺安之的手,徹底卸去了反抗的最後一絲能力,而後又伏到他白皙的頸邊,落下了一連串的啄吻。
兩面夾擊,蔺安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身體像是繼承了前世的爐鼎體質般極為敏感,但凡受到一點輕微的刺激就會産生生理性的反應,更别說是這般。
暫且餍足,謝璟挪開腦袋,在鎖骨前毛絨小狗似地蹭了蹭,蔺安之也終于騰出空來維持人設,冷聲怒道:“滾,肮髒的魔修沒資格碰我。”
謝璟沒反應。
蔺安之思索了片刻,改為直擊痛點:“你吻技差得離譜。”
說完,他隻感到下颔被鉗制住了。
謝璟低頭迫近了那張染了薄紅的面孔,忽地陰郁的雙眸直直注視着他,很莫名地問:“那你覺得誰更好,顔霈嗎?”
蔺安之不知道他怎麼會扯到無關人員,但這不妨礙他逆反心理間接性發作,冷笑一聲;
“對,沒錯,那又如何?”
下一刻,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回謝璟抛卻了僅有的那點僞裝似的溫柔,完全就是一副自己怎麼爽就怎麼來的陣勢。
唇齒分離時,下唇已經被啃咬得紅腫。
蔺安之面露羞惱,微微喘着氣,攥取剛才被剝奪的空氣,突然察覺到有人靠近,轉眼便見謝暄伸手摘下了腰間懸挂的那枚玉佩。
不得不說,作為劍意的載體,玉佩的質量是真的好,一道裂縫也沒出現。
謝暄沒急着動作,垂眸把玩了片刻,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左右翻動,視線落在上面,像是在辨認什麼。
他說:“這是顔霈給你的那塊。”
語氣相當笃定。
蔺安之無可否認,轉念一想,承認了又能怎樣,謝暄還能砍了他不成。
于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頭。
他先前的教訓沒吃夠,又忽略了一點。
如今的謝暄是失去任何理智束縛的,無論做出怎樣過分的事,都不無可能。
謝暄輕笑一聲,不大,但蔺安之聽着莫名怕了一下。
他看着謝暄蓦然捏着那塊玉佩垂下的流蘇墜子,和玉本身一道握在了手心裡,五指向内收攏,幾瞬後又松開。
再度顯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支纖巧的玉鈴铛。
風撫過,掀起一連串脆聲,宛若玉落珠盤般清越。
蔺安之沒心思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