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打工人還要給資本家納稅。
我胡說八道的。
我也知道,搞藝術的基本上都是這樣,沒有出名之前,想要展示自己都要交費,樂隊要分攤場地費,畫家要出展覽費,歌手要出舞台費……之後出了名的話,前面所有的付出都會千倍百倍賺回來,然而在那之前,也有數不清的人早早轉行了。
所以我才不打算投身娛樂行業。
但是很羨慕他們為熱愛閃閃發亮的樣子。
他們很多人并不是為了賺錢來的,就是喜歡音樂、舞台和同好聚在一起的快樂,比如剛剛上場的結束樂隊。
“你也不用太擔心她們,這是STARRY的主推樂隊。”
泉山又給我科普了一下關于livehouse和樂隊的關系。
“早年大家都是來去自如,後來樂隊演出多了總有和某些場子的管理層關系好的,就基本上在某個地方演出,給了livehouse固定收入,後來這種模式繼續發展,就變成了我們會特意培養樂隊,固定駐場。”
“結束樂隊就是這種模式,她們是STARRY新培養的樂隊,鼓手小虹夏是STARRY店長的親妹妹哦。”
“如果樂隊足夠出色的話,後續還會有經濟公司找上門來。專業的經紀公司的渠道更多,能找到電視台的門路,無論是打歌節目還是電台演出,都是更好的舞台。”
我好奇道:“所以其實店長你認識她們?”
泉山笑着沒正面回答。
笑容已經可以代表一切了。
那你剛剛還說那樣的話!
特意來逗我是吧!
“那我們諾亞方舟的駐場樂隊是十架七言嗎?”
這時泉山反而一臉受不了,“就十架七言那個演出頻率,靠他們吃飯真的要餓死了,要不是津久那家夥是投資人,牧野他們實力又不錯,我都想把樂隊拉黑了!”
話說這樣說,不過我都看得出來,她就是說說氣話而已。
“你不知道津久那家夥有多麻煩!”
然後泉山早紀把老闆的龜毛習慣數落了一遍。
你說别的我可能真的插不上話,但是你說老闆,我可太有發言權了!
我在他底下練了幾個月的歌,跟在山本老師手下的時候,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待遇。
要不是早有五條悟磨練心态,我本身又沒什麼歌唱事業追求,早就被他挑刺挑得懷疑人生。
我甚至懷疑,他和五條悟都是老天爺派下來鍛煉我的。
從此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情緒塌方了!
因為已經塌無可塌。
真是謝謝您了!
說起這個,泉山語氣奇怪地問我:“你現在跟着他練唱?”
“是啊。”
“……唔,好好練吧。”泉山移開了視線,“津久那家夥煩是煩了點,實力還是很強的,就是對音樂的态度……有點嚴格。”
姐姐,你怎麼突然背叛統一陣線?
剛剛你還不是這種語氣的!
我已經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要跟津久告狀了。
“你别看津久那個鳥樣子,他缺點無數,但有一個優點勝過所有樂隊。”泉山賣關子,我的好奇地等待答案:“他——有錢!”
我:“……”
“你想想有哪個樂隊可以擁有自己的固定練習室,還有專門的錄音室,想上台,諾亞方舟就可以安排,他還成立了一家經紀公司,而且你也想不到,那家夥家裡為了他,入股了電視台!也就是說,他想上電視節目也完全可以安排!”
卧-槽。
這是什麼富二代人生!
這次妒忌的眼淚真的要流下來了。
忌妒也就忌妒了一分鐘的樣子吧。
畢竟這種壕無人性,我在悟和小征身上也感受過。
我萬萬沒想到,悟經常買的巧克力,上千円一顆,那家夥一炫就炫個八-九個,小征那平平無奇的鋼筆,也輕松上了七位數,據說因為是限量版,現在價格更高了。
我身邊的人讓我對物價産生了極大的認知錯誤。
怎麼說呢,仇富都仇煩了。
累了,毀滅吧。
不過我本人還是買零食都要考慮再三的窮鬼。
人生的參差啊,不提也罷。
周末我還是去樂器店打工。
這周兩天休息日已經做好了計劃,今天打工,明天去看看五條悟。
經過了香織姐姐的事故之後,對他原本就不是很放得下的心,現在更是高高挂起了。
五條悟可是常年在懸賞名單TOP的人!
盡管下面寫的懸賞發布人都不是禅院和加茂的人,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哪來的懸賞金。
而且那家夥,從來沒有上過學啊。
我懷疑他開學之後天天跟同學打架。
稍微有點理解桃井的心态了……有一個惹事的幼馴染,真的會提心吊膽。
我得去高專看看他才行。
不看一眼不放心啊。
我在店裡剛剛做完日常工作,居然看到牧野進來了。
話說四個人裡面,除非老闆作弊睡在二樓,不然都是牧野來得最早,然後是津久和凱撒,最後是基本上都踩點到的五十岚。
踩點,狗狗的神奇技能。
我看了眼鐘,還沒到12點。
今天怎麼這麼早?
牧野來了之後沒多久,老闆和凱撒也來了,最後一個依舊是着急忙慌的五十岚。
“好了,和津美你也上來吧。”津久叫我。
我隐隐有了些預感,又覺得荒謬。
“我們之中,隻有凱撒你沒聽過和津美的歌對吧?”
我上去的時候,老闆又背上了吉他,一如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根根波動琴弦,扭動琴頭的弦鈕調音。
弦樂器基本都有類似的問題,每次演奏之前都要調音,就算沒有觸碰,長時間演奏也有可能會輕微走音。
初學者還要用調音器,但老闆這種已經可以憑耳力調音了。
我有時候真感謝自己學的是鋼琴,調音是專業的調音師傅來。
五十岚非常不會讀空氣地舉手:“我我我,我也沒聽過!”
活潑小狗得到隊長一個橫眼冷視,哭唧唧地躲到了牧野背後。
牧野難得沒有把小狗坑出來。
“還是《more than words》?”
我猶豫了一下。
唱首歌不是問題,問題是之後。
見過那麼多人奇怪的反應之後,所有信息彙總,再怎麼遲鈍我也反應過來了。
可是在樂隊所有成員面前拒絕老闆?
我覺得找死也不必這麼急切吧。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津久擡手就彈起前奏,這首歌對我來說實在太熟了,加上這些日子被訓練得條件反射,我數到拍就開口:“彼が言った言葉何度も思い返して(他所說的話語無數次在腦中回想)……”
這麼一想我好像被練出來的狗狗哦。
一走神,就被津久瞪了一眼。
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别的不說,老闆在音樂上簡直納米檢測器,敏感源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