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五條光太開車到學校門口就下車了。
五條悟沒吱聲,跟着我下車。
新上任的專屬輔助監督見狀,識趣地沒有跟上來。
“怎麼突然那麼關心窗和輔助監督的事了?”
我:“五條香織的事,你知道嗎?”
“啊,她那次還是我和傑跟着老頭去支援的。”五條悟語氣平常,還記得解釋一下:“老頭就是我們班主任,夜蛾正道啦。”
雖然大家是同族,但五條悟聊起她和聊起不認識的人沒什麼區别,對她的死亡也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态度。
我忽然意識到,這對五條悟來說,就是日常。
身邊某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
突然聽到知道的某某人的訃告。
接到緊急支援信息,到達任務地點的時候隻見到滿地殘骸。
咒術師大概就是與人類最深層的污垢戰鬥,将自己的負面情緒化作力量,與死神共舞一曲。
想到這裡,我的心就慢慢地沉了下去。
五條悟能習以為常,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對生死看得很淡,因為這就是日常。
但我永遠不可能習慣這種日常的。
大概從我被救下來的時候,死神就有一根線綁在我的心髒上,每一次聽到訃告,都會讓我心驚膽戰。
夏油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怎麼樣的路?
“一個超級啰嗦,喜歡揮拳的老頭子。”
五條悟還在抱怨他的暴力老師,我靜靜地聽着,感覺這個老師應該挺不錯的,就憑五條悟這個語氣。
對比他提起五條家其他族老長老的語氣,這已經算得上是尊敬了。
雖然和普通人的“尊敬”還差一大截。
唉,對五條三歲不要要求那麼高。
“結果……怎麼樣了?”
“兩名高專學生死亡,三人小隊裡隻有一個幸存者,現在還在接受心理治療,不過依我看,他就算不休學,大概也隻能去窗或者輔助監督那裡了。”
兩個下屬組織有相當一部分人是這麼來的啊。
我也能理解。
經曆過這些之後,心理問題不會少,難以融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裡,最終迫不得已,還是要給咒術師打下手才賺得多一點。
窗的工資看來很低了,不知道輔助監督高多少。
然後我又想到,一個年級,喪生兩人,擊潰一人……看來高專的畢業率挺堪憂的。
“你覺得是意外嗎?聽說是窗和輔助監督出了問題,判斷錯了咒靈等級之類……意外。”
五條悟也好一會兒沒吭聲,我們就這樣走到了開成的門口。
“我不知道。”五條悟告訴我:“窗和輔助監督不能完全算上下級組織,裡面成員複雜,除了禦三家,還有官方和其他組織的人……”
我擡頭看向五條悟,他那雙藍色的眼眸填充了對我的擔心,“好啦,我會去調查這件事的,把罪魁禍首抓出來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張了張嘴,話卻無從說起。
隻是五條香織的事嗎?
或者是輔助監督和窗的問題?
我有點混亂了。
退一萬步來說,也是咒術界的問題,那麼我要插手咒術界的事嗎?
我……
“行了,别擔心那麼多。”五條悟忽然展顔一笑,伸出手渾不在意地揉亂我的頭發,“我會處理的。”
我白了他一眼。
你會處理個鬼咧!
說得很好聽,但稍微回憶這家夥以前都是什麼處理方式,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又要去闖禍了。
他總是喜歡用簡單粗暴也後患無窮的方式解決問題,有問題就物理鎮壓,腦子好像是個擺設似的,隻有打架的時候願意勞駕一下。
要不是實力不弱,早就被人套麻袋了。
“别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