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來不了的。”五條悟看上去非常欠教訓:“這不是還有老頭和傑在嗎?”
真是謝謝你這個好隊友了。
同學不放過,老師也跑不掉。
夏油傑和那位夜蛾老師上輩子做的孽應該一半應在了咒術界那灘爛泥裡,一半應在五條家這個闖禍頭子身上。
“好了,快點回去吧,别擔心,我可是最強的!”
自信心爆棚以至于難以吐槽了
我頂着一頭亂毛轉身就走。
感覺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
哈,等死吧!
雖然擔心,但我的日常生活并沒有因此受到幹擾。
兼職、打工、練聲、練鋼琴,和朋友聯系,看五條悟的垃圾郵件。
然而心情像被扔進了湖裡的石頭,一直在下沉。
一想到說不定哪一天,五條悟、夏油傑和硝子消失在某個晚上,我就充滿了焦慮和焦躁。
……
又是一日練琴小測。
我稱之為練琴小測,因為每到這個時候,牧野就會坐在我旁邊,聽我這個階段的練習情況,給出評價和意見,跟課堂測試差不多。
這次牧野沒有立刻給出評價,他沉吟半晌,才問道:“最近遇到了什麼事嗎?”
我歪頭看向他,不知道這話問的是什麼意思。
“你的鋼琴裡透着煩躁和焦慮,是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了嗎?”
我瞪大了眼睛,第一反應看看鋼琴,又看看自己的手。“這都能聽出來?”
牧野哭笑不得:“那當然,音樂是很誠實的,你的心情會直接影響你的音樂。”
我想到一個問題:“所以……你們都知道了?”我這段時間心情不好的事。
牧野點頭,“模糊感覺到一點你的情緒不高,但是聽完你的琴,我才知道那麼糟糕。”
怪不得這幾天,感覺五十岚都安靜了不少。
“很難解決的問題嗎?”
我點頭,“無從下手。”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
好不容易從五條家裡逃出來,現在要重新插手咒術界的事嗎?
可讓我心驚膽戰,等待五條悟的死亡通知,我又很不甘心。
牧野:“你現在不能解決,以後能解決嗎?”
“我不知道。”
我看向沉思的牧野。
店裡的鋼琴擺放在靠近櫥窗的位置,我們并排坐在櫥窗前,我看見光打亮了牧野的深褐色的頭發,讓我想到了冬天的炒栗子,琥珀色的眼睛藏在黑框眼鏡之後,當他垂眸時,本就斯文内斂的氣質蒙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憂郁感。
嗯,今天的牧野又換了一副眼鏡。
我懷疑牧野家裡有一面牆的眼鏡,再不然就是開了一家眼鏡鋪,不然沒法解釋他怎麼可以天天戴不同的眼鏡。
“隊長讓我來給你出主意,但是……”牧野兩手一攤:“完全沒辦法換位思考,換成我的話,肯定就這樣算了。”
很好,看來我們剛剛在這樣朦胧美好的環境當中,想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事。
“兩腿一伸,萬事無憂。”牧野說:“我的人生主旨就是勿強求。”
他手指在鋼琴上面掠過,猶如蜻蜓點水,便彈出一段簡短的《小星星》。
“但是你不一樣吧。”
牧野兩隻手放在了鋼琴上,隻見他手指屈起,看起輕松,實則有力地摁下琴鍵,彈奏出震耳發聩又無比熟悉的前奏。
我瞪大了眼睛。
即便不知道古典音樂的人,都絕對聽過的那扣響命運之門的聲音。
——《命運交響曲》,路德維希·凡·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