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特攝片拿掉特效之後,隻有動作沒有效果就顯得特别……嗯,懂的都懂。
我保留期待吧。
文化祭之後,我們重新回歸正常的學生生活。
可是文化祭的感覺還殘留在心頭。
當女仆咖啡廳店員的事,好像還停留在昨天。
我後知後覺,這就是怅然若失。
以前從動漫裡才看過的高中,别人無比豔羨的生活,原來我正在經曆。
有種神奇的夢醒感。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我很想哼歌。
又是周末,我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車跑去澀谷。
剛開始隻是一點模糊不清的旋律,寫出來都隻是兩小節的樣子,随手記了在筆記本上就放在一邊了,昨天做作業的時候不留意翻到,我盯着那兩小節音符哼着哼着就寫了半頁紙。
沒有技巧,全是哼哼。
可是沒有樂器在手邊,也就哼哼了。
這次我終于感覺到了被老闆逼着學鋼琴還是有點用的,起碼我還會寫五線譜了。
我跑到樂器店裡放下東西,就迫不及待坐在鋼琴面前。
完全沒有作曲知識,也從來沒想過作曲,隻有一腔說不出的感情在心裡發酵。
沒關系。
反正我也沒打算發表。
坐在鋼琴前面我深吸一口氣,回憶自己在文化祭裡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女仆裝,咖啡廳?
章魚燒,怪味糖?
不,不對。
是晚秋初冬的氣息。
涼快,晴朗,溫暖,歡聲笑語,還有站在教學樓頂,那一片淺藍明鏡的天空。
秋風将我們的笑聲傳到很遠的地方,輕快明媚,柔和舒展。
這是青春的味道嗎?
我不知道,我希望是。
所以調子要更輕盈一點。
像編織絲綢那樣,順滑輕柔,像秋日的天空,廣闊蔚藍,也像初冬的雪,幹淨透亮。
我想象的畫面,是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樂福鞋拿在手裡,光腳踩進柔軟蓬松的白雲中,蹦蹦跳跳走在無垠的藍色當中。
我寫寫停停,用鋼琴調音,偶爾劃掉重寫。
如果是用C大調……
還是升C會好一點……
又或者……
我的筆記本上記下了一頁的音符。
“這裡該停一下。”
我像受驚的雪豹,恨不得嗖一下跳上琴凳,毛都要炸開了。
回頭一看,是津久。
他站在樓梯上沒下來,也不知道聽了多久。他眼神是精神銳利的,但看他身上皺巴巴的襯衫和淩亂的頭發,肯定昨天又睡在休息間裡,現在被我吵醒了。
我看津久啧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爽,他随手耕了耕那頭披散下來的長發,扔下一句:“你給我等着。”就去洗漱了。
我:“……”
卧-槽,吓死我了!
吓到我差點要跟着五條悟說老子了!
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
内心全都是亂碼。
這僅次于剛穿上女仆裝站在赤司面前施美味魔法的複雜感情。
明明想要偷偷躲起來自娛自樂的,玩過就算了,也算青春回憶。
誰沒有畫描過小人,看過特攝,寫過日記小說,我稍微高級一丢丢,哼個調子而已,連歌都算不上。
誰知道居然有個津久站在身後。
簡直就是小孩子偷偷藏起來的畫爸媽偷看,翻出來貼在客廳裡!
啊啊啊!
這是公開處刑啊!
有沒有、有沒有什麼神奇按鈕能夠讓我回到半小時前?
憑空摳出來的三房一廳已經裝不下我的尴尬了。
為什麼老闆昨天要睡在店裡!
我腦子裡已經開始計劃逃跑路線。
現在開溜怎麼樣?
假裝無事發生,明天再來。
不行,津久不會放過我的。
以他對音樂的嚴格暴雷程度……
我心驚膽戰坐在鋼琴面前,準備接受閻王、啊不,老闆的審判(劃掉)指導。
嗚哇,我他喵哭得好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