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毒液不痛不癢,謝謝老闆的不噴之恩了。
我讓開了位置,讓老闆坐在鋼琴前,從櫥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描繪出他側臉的輪廓,柔和他侵略性極強的氣質,隻見他垂眸望着黑白琴鍵,雙手置于琴上,指節分明的手指彎曲立起,輕盈活潑的音符一個個從他手下蹦出,串聯成一首青春之曲。
輕盈活潑,可愛青澀。
雖然這首歌的調子最開始是出自于我的手,隻是忽然靈光一現記下的産物,但聽見它被完善、被演奏的這一刻,我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什麼東西在心底發酵,甜甜的氣味填充了我的心髒,把它變得酸酸脹脹。
唔,老闆好帥!
曲子不長,津久彈完之後望向我,又挑起他的眉毛,“你這是什麼表情?”
“就是、就是……”我不太自然地說:“快要淪陷進老闆的才華裡了。”
“噗。”津久和我對視了兩秒,條然笑了起來。
他笑得手支在了鋼琴上,銳利的眉眼浸泡了笑意之後,不再是那種浮在表面僞裝的溫柔,像櫻花進入春天,驟然綻開,吹人一臉粉色花瓣。
啊,小女願減肥三斤,祈願我老闆那張臉999!
比99還要9!
津久又彈了兩遍,回頭就打了個電話,叫牧野來了。
我都驚呆了。
說好的随便玩玩呢?
更離譜的是,牧野真的來了。
他,帶着他的下午茶來了。
人一進門就問:“我聽說和津美寫了首曲子?快給我看看!”
我得事先聲明,這首曲子已經不隻是我創作的曲子了。
除了最開始的動機還是我的,整首曲子被津久梳妝打扮,長大成曲。
這類似我領了條狗崽回來,津久把它一手養大的樣子。
雖然我全程旁觀聽津久寫曲,他改動的時候也會詢問我的意見,但我看津久寫曲子,就跟看五條悟做數學題似的,對着最後那個X=1十臉懵圈。
怎麼X就等于1了,怎麼曲子就可以這樣了?
不過感覺還是那個感覺,津久一點都沒有偏離我最開始“清透幹淨,輕盈快樂”的想法。
真的好神奇。
牧野拿過譜子看了兩眼,眼中有明顯的驚喜,他打着節拍哼了一遍,然後和津久讨論了一堆我每個字都認識,但連起來完全沒聽懂的東西。
于是琴譜上多了很多新的标記。
我偷看了一眼,依舊看不懂。
果然我和老闆他們的水平還隔了一條馬裡亞納。
I'm fine,thank you,and you?
隻見牧野坐在鋼琴面前,彈了一遍。
津久指出他一些演奏上的問題,第二遍牧野已經能不看譜子了。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是譜子太簡單還是我太菜了?
第三遍牧野再彈的時候,津久取下店裡的小提琴,兩個人合奏了。
現在距離我跑來完善自己一時興起的曲子,才過去4個小時,我的腦子裡已經開始出現“我是誰、我來這裡做什麼、我要到哪裡去”的宇宙級永恒疑問。
喝口水壓壓驚。
等我裝了杯水回來,他們兩個大佬已經開始商量編曲的事情。
世界變得太快,我已經無法适應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牧野說:“填詞沒問題,這曲子太有感覺了,我這兩天就可以寫出來。”
津久反而搖頭:“不急,最重要是質量。”
“可是我想音樂節的時候演唱。”牧野看着譜子說:“對了,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津久順勢看向我。
我端起杯子喝水喝到一半,卡住了。
低頭思索片刻,我說:“《小春日和》怎麼樣?”
小春指的是晚秋到初冬,剛好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日和是“溫暖晴朗的好天氣”意思,同時小春日和也是文學作品當中經常用到的詞,非常貼合我的最初的想象。
牧野和津久對視一眼,牧野笑着說:“很好的名字。”
這首曲子就算定下來了。
而我這才知道,原來老闆他們文化祭的時候沒來,是因為他們去了神奈川參加音樂會的企劃會議。
感謝開會!感謝神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