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氣氛瞬間冷到極點,林長宴帶着希冀的神情也逐漸冷下來,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堪的言論。
“不急,你慢慢說。”他想着她或許是有些條件要談。
“王爺,我心意已決,我不願意。”她仍重複着,可看到他的眼神,還是慌得亂了氣息,手心緊攥着,也出了冷汗。
“你是對侍妾的身份不滿?”林長宴冷笑一聲:“你去外頭打聽打聽,多少女子上趕着來做侍妾都不行,以你的身份已經是上上之選了。”
“那王爺便在外頭好生選一個,莫要叫我污了王爺的眼。”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可就是氣不過他這樣說她。
林長宴勉強壓下怒意,低聲說道:“你做侍妾暫且委屈幾年,待時間久了,本王奏報皇上,定能給你提個側妃。”
“不必。”暮雪煙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十分刺耳,可她還是要說:“莫說是側妃,就是正妃,我也不願意。”
她看到他的臉色愈發難看,隻好解釋道:“不是王爺不好,是我配不上王爺。”
口口聲聲說他好,卻一百個不願意留在榮府,她這打的什麼主意,他一看便知。
她一定是在外頭有心上人。
隻是不知這心上人是西甯王還是天冬,亦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他冷笑一聲,自她從西甯王府多日未歸後,西甯王也并未費大力氣尋她;天冬呢,又像隻螞蟻一樣被他榮王踩在腳下;至于太子,無論她是否還心系太子,那晚沈如春的算計手段,明顯是沒想過給她活命。
這三條路,每一條都是死路。
他看着暮雪煙鎮定自若的眸子,不懂她為何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他的庇佑。
或許是自己給她的自信太多了,導緻她以為自己離開了他,還能完好無損地在這世間活下去?
暮雪煙悄悄向後退了幾步,卻見林長宴将手中的酒一飲而下,随即便沖上前來。
“把這酒喝了。”他用命令的語氣說。
他越是這樣疾言厲色,她越是覺得這酒有問題,偏不肯喝。
眼見她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他端起那杯酒,含在口中,一把将她的腰身攬到自己身前。
暮雪煙急于将他推開,可他用雙手将她牢牢禁锢在他身側。
随即,他吻了上來。
一片混沌之中,暮雪煙隻感受到濃烈的酒氣,順着她的喉慢慢流下。她拼命晃動頭,想要擺脫林長宴發瘋般的索取。
她越是掙紮,他抱得越緊,直到她大腦一陣空白,感覺即将窒息了,他才緩緩松開。
口中的酒意還在,她恨恨地向一旁“呸”了一聲,随即擦幹自己的嘴角,充滿戒備地望向林長宴。
她想好好解釋給他聽,她要的不是近乎掠奪般的愛,她想要的是自由。
可她還未開口,林長宴便被她嫌棄的神色刺激到血脈噴張。
又是攔腰抱起她,這次徑直向着寝殿去。
常聽人說,若是女人有了孩子,便會收心許多。再不濟,做了他的女人,自然會心思收斂一些。
暮雪煙被他甩到榻上,一陣頭暈眼花。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上來便撕扯她的衣服,她緊緊捂住自己胸口,一邊向後退去,又被他拽着雙腿扯回來。
“别動。”他警告她。
在他脫自己衣服的當口兒,暮雪煙尋了個空隙跳下床去,不顧一切地往前沖。
肩上忽然多了一重負擔,她猝不及防間,重重地向後倒去,正撞在他堅實的胸膛裡。
“往哪兒跑?”他咬牙切齒地說,這神情不像對着侍妾,倒像對着仇敵。
“王爺,你冷靜一下。”她被他雙臂環抱着又甩回榻上去,口中嗚咽道:“今日太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可以嗎?”
晚了。他心中了然,她這時候提出來慢慢談,根本就是緩兵之計。
他一手抓過她的雙手禁锢在她頭頂,一手繼續扯開她的衣服。狂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肩頸處,她不自覺地戰栗起來。
氣氛已經危險到了極點,她的手在頭頂亂抓,忽然摸到了一個冰涼尖銳的物什。
她猛然想起來,這是下午瑤兒給她佩戴的金簪。
她不假思索地将它抽出來,狠命向林長宴的手上刺去。
林長宴吃痛,瞬間放開了手。
她就趁着這個時機,又是一簪狠狠刺出去,正中他的左肩。
鮮血順着金簪緩緩滑落,她手上沾了他溫熱的血,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這才後知後覺地害怕了起來,輕輕松開了手。
林長宴不可置信地将金簪拔出來,還好隻有寸許深,沒有性命危險。
一腔熱忱終于慢慢冷下來:她竟然這樣以命相搏,就是為了不與他圓房?
她這是為誰守貞?他恨到了極點,可是稍一動起來便覺左肩刺痛,他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