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川不假思索道:“真不是我故意懷疑楚心理師,你的病人整整五天都沒來跟你咨詢,你作為她的心理醫生,難道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楚嶼意簡言赅說:“有。”
“那楚心理師怎麼……”
“我沒她的聯系方式。”
這讓傅衡川對此更加懷疑了,一個心理醫生竟然病人沒有病人的聯系方式,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邢南搶先一步替他問出這個疑問:“你不是高妍妍的心理咨詢師嗎?那也就是說,你就是她的醫生,她就是你的病人,而且你們還是長期的醫患關系,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吧?楚心理師。”
楚嶼神色沒什麼變化,甚至連普通人,要麼如果人不是自己殺的,肯定會極力向警方證明,或者是配合警方澄清自己跟這次的案子沒有任何關系;要麼自己是兇手,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會言辭狠厲拒絕跟警方合作,或者在警方詢問有關被害人信息的時候,會眼神閃爍有異。然而這兩點在楚嶼的身上傅衡川都感覺不到,就好像……
——就好像這個人把自己當作了局外人,一個旁觀者,死人的事,在他眼裡似乎沒什麼大不了一樣。
這點讓傅衡川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楚嶼像是沒發現他緊盯着自己的眼神似的,依舊慢條斯理回答:“我們是醫患關系,但又不算是。”
“怎麼說?”
“高妍妍是偶然找到我這裡來的,她當時的心理問題不算太嚴重,雖然經常有自殺的念頭,但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她想要别人在這種時候拉她一把,所以當時她找到我的時候,我就能夠明顯感覺出來她其實想要活着,就讓小夢把她請了進來。”
傅衡川對偶然這個詞非常敏感,明明醫院是更好的選擇,可高妍妍偏偏找到了楚嶼,這顯然不是巧合。
但傅衡川沒有問這個問題,而是示意楚嶼繼續說。
楚嶼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她的心理情況,高妍妍家境算不錯,父母是做小本生意的,但思想方面卻很……”
“卻很什麼?”
“霸道。”
“霸道?”傅衡川明白了他的意思,“楚心理師是指她父母操控欲很強吧?”
楚嶼點了下頭,“不過與其說掌控欲很強,倒不如說她父母從沒有把她當做真正獨立的個體來看待。她覺得高妍妍屬于他們的所有物,無論高妍妍有什麼秘密,或者想要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要經過她父母的同意,否則她就會挨打。因此久而久之,高妍妍就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傅支隊你可以讓法醫看一下她胸部的位置。”
傅衡川愣了一下,他還以為楚嶼會說高妍妍經常割腕自殺,結果沒想到高妍妍并沒有割腕,而是通過傷害自己身體的其他位置,來達到減輕自己心裡疾病所帶來的痛苦。
傅衡川轉頭示意邢南。
邢南立馬會意,起身就給法醫羅鳴打電話,沒一會就确認楚嶼說的是事實。
但這點讓傅衡川感到很好奇,戲谑問:“楚心理師,可以啊,人家女學生傷害自己的位置在胸部這種事情都能知道。”
他以為楚嶼會憤怒,然後終于“裝”不下去跟他們大發雷霆,結果他沒有等來楚嶼的憤怒,反而又迎來了旁邊這位“小丫頭”的怒火。
“砰——!”
俞夢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火冒三丈:“還麻煩這位警察叔叔能夠注、意、言、辭,楚哥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我告訴他的!”
這巴掌堪稱要把邢南的心髒病給吓出來,小丫頭用的力道明顯不輕,連桌子都發生了劇烈的抖動,可見那一巴掌用力有多重,比他們警察都還要離譜!
傅衡川卻覺得沒什麼,也能理解這個小丫頭為什麼會對她有這麼強烈的敵意,畢竟是跟楚嶼站在同一戰線的,而他作為警察過來詢問,就說明警方已經把這個人作為嫌疑人來進行調查,态度會好那才是有問題。
不過這個小丫頭對他有意見也很正常,但他眼前這位病美人,卻始終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就顯得非常的不正常。
“小妹妹,這是警方的正常問話而已,你看你楚哥他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動不動就發脾氣,聽警察叔叔一句話,這可得好好改一改,不然以後長大了,動不動就有暴力這種行為,可是嫁不出去的。”
俞夢:“……”楚哥,我能不能一腳踹死這變态警察?
楚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