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号。”

“記的這麼清楚？确定？”

俞夢插話道：“當然清楚，每個月15号，那個小姐姐都會按時來找楚哥問診，肯定記得清楚啊。”

傅衡川眼睛盯着楚嶼，對俞夢的話視若無睹，“我問你呢，楚心理師。”

楚嶼對傅衡川這個無語的行為沒感到任何的不滿，繼而又把俞夢的話重複回答一遍，另外還補充一句：“4月15号問診結束後，高妍妍沒有什麼異常，她在我的咨詢室裡給朋友打了一個電話，打完就走了。”

傅衡川立馬抓住重點，問：“你怎麼知道通電話是高妍妍的朋友給她打的？”

“情緒。”

“嗯？”

楚嶼面無表情解釋道：“如果是父母打的，她的情緒會變得非常激動，甚至會出現無法控制的大吼大叫的行為，但如果是她舍友打的，她的情緒會很平靜。兩者都不是，就隻能是朋友。”

這個分析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傅衡川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高妍妍本來就是因為父母變态的掌控欲導緻心理産生了問題，要是那通電話是高妍妍的父母打過來，高妍妍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抵觸，顯然電話不是高妍妍父母打過來。至于是不是舍友打過來，根據他們對高妍妍舍友的暫時問話，可以得出高妍妍跟舍友關系不算差，但也絕對稱不上好，那接到舍友電話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跟平時一樣，客套。

排除這兩者，就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高妍妍當時是跟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打的電話，就算不是很要好的，起碼也是高妍妍這個心理問題女生特别信任的人。

“行，我知道了。”傅衡川從凳子上起來，友好的伸出右手，“非常感謝楚心理師的配合。”

楚嶼盯着他伸過來的手半秒鐘，不情不願把自己的手也伸過去，“不用客氣，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每個中國公民的責任。”

傅衡川剛握手就察覺到自己眼前這個心理師身體的情況跟正常人不一樣，在接觸的那瞬間，冰冷的觸感讓傅衡川覺得自己不是在跟人握手，而是在跟一塊冰。

——但人的手怎麼會這麼冰？

還是在快要入夏的5月份。

“傅警官？”

楚嶼喊的第一聲傅衡川沒有反應，反而把他的手握的更緊，後續楚嶼又叫了兩聲，傅衡川還是沒反應，一直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讓站在旁邊的邢南感到很尴尬，一個刑偵支隊長，來打探問話，卻公然在問話現場抓着嫌疑人的手死死不放，簡直就是官差爺明目張膽在耍流氓啊！

“這位警察叔叔，你握夠了沒有？！”俞夢看到傅衡川的鹹豬手還抓着自己楚哥的手不放，瞬間化身為護花使者，恨不能抓起旁邊的咖啡，直接給傅衡川這張臉上潑過去。

傅衡川在俞夢的厲聲中猛地回過神，才把楚嶼的手放開，并臉不紅心不跳迎上俞夢吃人的目光，“哎哎哎，你說你這小丫頭，怎麼老是兇巴巴的，得虧警察叔叔的心理素質數一數二，要不然被你這麼突然大喊大叫的，萬一吓出精神病怎麼辦？”

“什麼怎麼怎麼辦？那我肯定會替警察叔叔你找個服務好的精神病院住啊，再順便跟院長說，一定要把院裡的門鎖緊一點，不然，要是警察叔叔你跑出來霍霍正常人怎麼辦？”

“嘿，你這小丫頭……”

楚嶼有點不耐煩，直接起身下逐客令，“傅警官，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回吧。”

傅衡川已經問到該問的信息，也沒有借口再繼續待下去，從兜裡掏出一張卡片遞過去，“謝謝楚心理師的配合，要是還想起什麼重要的線索，可以随時打電話跟我們聯系。”

楚嶼接過卡片，嗯了一聲，“慢走，不送。”

等傅衡川跟邢南下樓，頭不回往自己開來的車的位置走，楚嶼便把窗簾稍微拉開，目光自上跟随兩人的背影往下看。

俞夢走到她身旁，問：“楚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查案是警察的事，跟我們沒關系。”

“可是楚哥，你畢竟是跟那位小姐姐有過接觸的人，警察肯定還會來找你的，你不擔心嗎？”

楚嶼把窗簾放下來，神情若有所思，随後拿着傅衡川遞過來的卡片看了一眼，丢進旁邊的垃圾桶裡，“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又不是犯人。小夢，等會還有一位客人要過來，來了你再叫我，我有點累，就先回房間了。”

俞夢抱起虎皮蛋糕，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