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退相當于變相直接開除，公安系統内部的人員，除非犯原則性上的問題，否則是絕不會輕易辭退，頂多就是記大過。有職位的降職，沒職位的就止步青雲，被直接辭退——說明這個人犯的錯誤，一要麼就是犯原則性上的問題，二就是這個人所犯的錯誤造成巨大損失，到了已經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根據傅衡川這兩天的接觸，他傾向楚嶼屬于後者。

可傅衡川有點想不通，是犯什麼樣的過失到了必須要開除的地步？能被特聘進總隊的刑偵顧問，足以說明這個人無論是從能力，還是從實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優秀的存在，就跟三國裡的諸葛亮差不多了，屬于可遇不可求。

但就是這麼一個腦袋聰明的人，會輕易犯這種嚴重的錯誤嗎？

——“楚心理師，你覺得兇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說嘛說嘛，我想聽聽楚心理師你的想法。”

——“他在懲戒死者。”

難怪看到那種現場就能夠直接得出結論，原來是這樣。

“頭兒，你說，他以前是我們公安系統内部人員，現在不僅跟高研研的死有關系，還跟伍子俊被殺這個案子有關聯，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是啊，高研研患有中度抑郁症，楚嶼作為心理咨詢師，跟高研研有關系很正常，可在這種時候，楚嶼偏偏又受邀到伍子俊就讀的高校去當講師，甚至還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情況。

——這的确太巧了。

盡管之前傅衡川堅信自己的直覺跟觀察沒有失誤，并在心裡說服自己楚嶼不是兇手，可查出來的身份，很難讓傅衡川堅信楚嶼在高研研跟伍子俊的死中身份是幹淨的。

“頭兒，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跟劉局彙報一下？要是這個楚心理師跟高研研和伍子俊的案子逃不了幹系，那兇手擁有那麼高的反偵查意識，也就能說得通了。”

“不，劉局那邊先暫不說。”

曹流光不解問：“為什麼？那個心理師是我們公安系統内部人員出去的，如果他是兇手，或者說是兇手的同夥，那他對我們警方所采取的偵查手段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到時候我們要找兇手，可就難上加難了頭兒。”

“我知道。”

“那您怎麼還……”

傅衡川沒有解釋，直覺告訴他楚嶼不是兇手，但跟高研研和伍子俊的死有沒有存在一定的關聯，這個還得他之後查一查。

無論怎麼說，楚嶼作為高研研的心理醫生，同時又出現在伍子俊被殺的現場，怎麼也不能從這裡面摘幹淨。

“這件事你先保密，還有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誰都不能說，包括柳副局和劉局。”傅衡川道：“等把情況調查清楚，我會親自去跟劉局說。”

曹流光不理解傅衡川為什麼要隐瞞這件事，但他跟了傅衡川這麼久，沒見自己老大包庇誰過，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就點了點頭，“放心吧頭兒，我做事你放心！”

傅衡川擡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什麼，問：“那個小丫頭呢？”

“啊？”

“就是楚嶼身邊那個小丫頭，有沒有查出她是什麼身份？”

曹流光終于反應過來，拿過手機，在上面點了好幾下，切換完頁面再給傅衡川遞過去，“那小丫頭姓俞，單名一個夢字，父母在她十歲的時候意外身亡，是楚嶼收養了她，現在是她法律上的監護人。”

“就這些？”

“就這些。”

傅衡川明顯覺得這裡面不對勁，“那小丫頭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他這麼說，曹流光後知後覺也覺得很奇怪，“頭兒，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楚心理師收養俞夢的目的不純？！”

“不，他對那個小丫頭确實像對親妹妹一樣。我仔細觀察過，無論是從眼神，還是說話的方式，那個小丫頭眼裡隻有崇拜，而且是非常純粹的崇拜。”傅衡川摩挲着下巴，道：“所以那小丫頭到底還有沒有其他親人？”

曹流光擡手去撓頭發，尴尬道：“頭兒，你隻讓我調查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沒說讓我去調查那小丫頭家裡還沒有其他親人……哎喲，疼疼疼，頭兒，别打我腦袋啊，萬一把我這無敵靈光的大腦拍傻了怎麼辦！”

“滾滾滾，還無敵靈光的大腦，就你這智商，出去别說是我帶的！”

“别啊頭兒，别因為一件事就否定我啊，我有時候還是很聰明的！”

“去去去，别抱我，萬一被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潛規則下屬！”傅衡川不跟他扯，把人按住後，道：“行，接下來的就不用你調查了，你回去後帶那個新來，叫、叫啥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