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骥上下看了陸從南一圈,滿眼不信任。
雁蕭關失笑,拍着陸從南的肩膀:“放心,别看他長得一副不食五谷的模樣,他可是種田的一把好手。”
陸從南挺直身闆點頭,眼角餘光卻悄摸着狠狠剮了一眼雁蕭關,不論心中如何想,他是一定要給雁蕭關撐場的。
見兩人底氣十足,遊骥将信将疑地退後,沒人阻攔,施肥的事情順利極了,神武營的士兵手腳麻利,施肥可比訓練輕松許多。
雁蕭關也沒準備閑着,他雖沒有種田的命,卻有一顆種田的心。
陸從南心驚膽戰地跟在他身邊,生怕他亂來。
另一邊,吳老心不在焉地站在田間,時不時擡眸看向距他不過幾步遠的陸從南。
好半晌,他直起腰,起初,他的腳步有些猶豫,幾步過後,越來越堅定,他一步步走到了遊骥身旁。
遊骥見他身影,邊動作邊問:“吳老有事尋我?”
吳老面上神情讓人捉摸不清,話語倒是清晰,“你同我說說新來的都統和...”他猶豫片刻,像是不經意提及,“還有跟他過來的那個新兵。”
吳老一般都在火頭房中待着,再不然便是來地頭照顧莊稼,幾日下來都并未與陸從南打過照面,不認識也正常。
遊骥的手卻募地一顫,掀開眼皮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吳老,見他垂着眼,面上神情平淡,便緩緩道:“都統是當朝的五殿下,他身邊的帶過來的那人名為陸從南,是他的親信,除此之外,我亦不知其他的了。”
吳老募地握緊拳,又往不遠處瞧去,喃喃道:“是嗎?姓陸?”
遊骥一愣,蓦然看向陸從南,眼中驚疑不定,随即不知想到什麼,眼中浮起失望。
一次還好,可看過來的視線接二連三,想忽視都不能,雁蕭關一把摁住陸從南湊過來的腦袋,沒好氣道:“行了,我不在這裡搗亂了,你也别光盯着我,自個兒去忙,我隻在一邊看着,成不成?”
陸從南呼出一口氣,迫不及待将他趕離麥田,自顧自忙活起來。
抱着手臂,雁蕭關眼神從陸從南身上移開,猝然往吳老看去,兩人正對上視線,雁蕭關眯了眯眼,眼尾盡顯鋒利。
吳老卻在刹那間偏過頭,走去了一旁,兩人相隔不遠,吳老方才來不及耷拉的眼皮底下,深思又驚疑不定的眼神,雁蕭關看得清清楚楚,而另一邊遊骥看着吳老的探究眼神,雁蕭關自然也沒有錯過。
饒有興緻的彎起唇角,雁蕭關哼笑道:“看來神武營藏着的秘密也不少。”
他聲音不大,旁人聽不真切,陸從南扭頭:“殿下說什麼?”
“跟你沒關系,”雁蕭關抱臂提提下巴,頤指氣使,“幹你的活。”
陸從南撇撇嘴,嘟囔着轉過身,眼不見為淨。
雁蕭關沒有忽悠人,在他種種讓人完全出乎意料的辣手摧花之下,為了補救可憐的種種植物,陸從南可謂是費盡心力,多年下來,真是種田的一把好手,他又有用肥的經驗,其他人不懂,便紛紛圍着他追問。
陸從南牢牢按照他施肥的經驗,同同袍們交代:“施肥時千萬牢記要兌水,一分肥料二分水,慢工出細活,不能一股腦直接灑下去,要細細慢慢的澆灌。”
見圍過來的士兵聽得仔細,他更是興緻勃勃:“現在地裡的麥苗已經長成,做出來的肥料不能做底肥,隻能追肥,在生長的時候施肥,雖然不能對土壤有大的改善,卻能讓植物在生長迅急的時間段獲取足夠肥力,到時麥苗自然能長得更好。”
至于這經驗是如何來的,自然是和眠山月一起琢磨出來的,畢竟為了保住芍藥苗,他沒少與雁蕭關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