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柱使出他摸爬滾打練出來的刀法,他的體力在雁蕭關日複一日的操練下,早已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兩者配合,三五個盜匪一時半刻不能近身。
而一旦讓大柱尋得縫隙,就又是一名盜匪倒地。
這方雁蕭關則是直直沖殺進盜匪群中,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過半刻鐘,在三人毫不留情的斬殺下,匪盜已倒下一片。
三人殺的兩百人心膽俱顫,遠遠傳來的喊殺聲讓他們後退不得,夾道外烏壓壓圍殺而來的神武軍早已讓他們聞風喪膽,可眼前卻又有三座殺神,讓他們前進不了。
一時間,匪盜群中滿是慌亂無措。
可或許是事到絕境,逼得他們生出了窮途末路的勇氣,隻覺無論如何也要殺進天坑,就算不能以百姓為質,也要将百姓殺個一幹二淨,也好讓這群突兀出現的兵士付出代價。
蟻多咬死象,在一開始的慌亂後,匪盜們紛紛使出畢生功夫,誓要将眼前的攔路虎鏟除。
與此同時,夾道外的匪盜見裡面許久沒有消息,又有近百人殺了上來。
雁蕭關眼角餘光瞥見一柄長刃蓦地出現大柱身後,刀尖指向大柱後心,而大柱正與數名盜匪纏鬥,分不出心神,眼看危在旦夕。
他轉身飛踢,将擋在身後的匪盜劈開,身形電光石火間閃到大柱身後,将欲偷襲的匪盜砍殺在地。
就在這時,身旁猝不及防刺來一柄長刃,雁蕭關瞳孔緊縮,他若讓開,大柱後心暴露,不死也重傷,來不及翻轉刀身,他隻能倉促提臂以刀背迎上,劃來的刀刃在刀背上劃出刺目的火光,順勢在他的手臂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王爺!”聽到撞擊聲,大柱回身看來,見到雁蕭關臂間的血光,目眦欲裂,上前狠狠一刀砍下。
陸從南倉促看來,登時被雁蕭關臂間的血液染紅了眼,他滿眼殺氣,手上的動作更是虎虎生風。
兩方一時戰得不可開交,好在夾道太窄,盜匪無法蜂擁而來,給雁蕭關三人留了些喘息之機,大柱向前就要托起雁蕭關的手臂,被雁蕭關一手揮開:“莫分心。”
大柱咬牙回身。
夾道兩側的百姓聽見下面劇烈的兵器碰撞聲,從一開始心驚膽戰到急迫不已,官家護衛更是忍不住從藏身之處探出頭。
隻見底下匪盜完全未曾升起從山壁爬進天坑的意圖,隻一個勁的想要圍殺雁蕭關三人,他心中急切,也恨這群匪盜太過愚笨。
他身旁走來一人,正是已經恢複了不少精神的官相旬。
官相旬道:“看來我與王爺都将盜匪想得太聰明了,倒是白做了準備。”
護衛擔憂道:“匪盜數量太多,車輪戰太過耗費體力,王爺他們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官相旬沉吟片刻,回身看向陸陸續續鑽出的百姓,大聲道:“王爺乃是為救我們才身處險境,諸位可願上前相助?”
聞言,所有百姓齊聲高喊:“願。”
雁蕭關身為皇家貴子,為了他們不顧自身安危,他們怎能心安理得躲在雁蕭關身後,這般膽小如鼠,最後就算保下性命,也于心有愧。
官相旬是文官,于刀劍上并不精通,可他是青城百姓的父母官,有他在前,百姓們不止願意聽他指揮,也平添幾分勇氣。
他身先士卒,沿着窄道上方崖壁間的縫隙緩緩向前,官相旬手中并無利器防身,他身後的護衛早在随他入山時,為了不激怒匪盜,也将佩刀扔了。
此時所有人手中都隻有從地上撿來的石頭棍棒,以石頭棍棒迎戰揮舞着長刀的匪盜,無異于去送死,可所有人都沒有退卻。
雁蕭關不知後方衆人的動作,砍翻身前一名盜匪的同時,伸手提過陸從南的後領,将他往身後一拉,險險避過就要砍向陸從南胸膛的長刀。
陸從南深喘一口氣,沒來得及多說,眼角餘光看見大柱身上閃過一抹血光,當即喊道:“大柱。”
大柱已經快要精疲力竭,這一刀砍在身上,他一時間居然沒覺出痛楚,隻覺一股巨力傳來,他踉跄往後倒退數步,險險撐住腳沒有倒地,嚴密的防守卻蓦然生出一抹縫隙,他身前的匪盜當即大喜,眼中殺意溢出,就要将他斬殺當場。
陸從南距離他卻還有數步遠,來不及了,他慌張大喊:“小心。”
雁蕭關背對着二人,聞言,心中升起一抹不妙的預感,提刀将眼前人砍翻,猝然回頭,就見刀刃距離大柱不過毫厘之間。
雁蕭關當即就要将手中長刀擲出。
匪盜眼中的欣喜綻開,砰,一塊碗口大的石頭猛地砸上了他的後腦,他登時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大柱詫異望去,隻見本埋伏在夾道口兩側山壁的百姓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他們附近,正拿着石頭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