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野花,是他要送給明幾許的。
一開始《大梁朝防疫手冊》加載完畢時,他與眠山月都因太過激動并未深想其中緣由。
待到了船上,無所事事之時,雁蕭關才來得及思考為何之前許久不動的加載進度為何會突然一日千裡,猝不及防就加載完畢。
他們還未到達封地,因此,變故絕不可能來自交南,而那幾日,唯一會對系統造成影響的隻有青城的百姓。
系統獎勵來源于雁蕭關治下的土地和百姓,青城并非他治下,不怪他一開始并未将系統獎勵與青城百姓聯系起來。
隻是他遍尋不到其他原因,隻能推測或許是他解決青城的疫病和叛黨,青城百姓對他滿腔感激,這才使得系統錯誤地将其計算在内,給了他獎勵。
至于他的猜測是否為真,在眠山月懵懂無知的情況下,也隻能暫且不追究,反正他得到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而他之所以能得到這些,明幾許那張藥方可謂功不可沒,甚至當初拿下叛黨也有明幾許相助,那株野花是他用來還人情的,總不可能還沒見到明幾許野花就又死了,到時他送些什麼?總不能送明幾許一株野花的屍體吧?
雁蕭關就算再粗神經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兒,更何況他在某些事上也勉強算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因此,在大船靠向順州碼頭之時,船都還沒停穩,雁蕭關便提着兩株植物,腳不沾地下了船。
眠山月看着他,猶如看見救命稻草一般,費力撲騰往他撲來,眼看着就要撲進雁蕭關懷裡,能安慰安慰這幾日焦急不已的心。
它一腔真心頃刻間被敲得支離破碎。
自到達順州,眠山月吃好喝好,體重一個勁兒往上漲,勉強還是能飛,可那飛行的速度慢得比雞還不如,雁蕭關隻稍微一晃步子,便繞開了。
眠山月滿臉莫名,回頭看向拒絕他投懷送抱的宿主,身體則依照慣性往前撲,轉眼就要撞進水裡。
好在陸從南是個有良心的,一把撈住它,見它就要大聲叽叽喳喳抱怨,陸從南熟練異常地一把捏住它的喙,将它捧到嘴邊,低聲道:“先别說話,殿下急着呢。”
急?能有它急嗎!
眠山月恨不得放聲大叫,可看着周邊陌生的人流,以及不知何時圍上來的熟悉不熟悉的面孔,它隻得咽下道口的叫聲,渾身無力地癱在陸從南的掌心。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邊,雁蕭關不等遊骥行禮,一把握住赫宛宜的手臂,連聲問:“順州最好的花農在哪裡?快帶我去。”
赫宛宜幾乎是被他拖着往前走,雁蕭關步子大,她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她身邊的赫家管事連忙跟上來,他一直站在赫宛宜身後,自然也聽見了雁蕭關的話,看赫宛宜大口喘氣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他隻得上前道:“王爺,草民知道在哪裡,小民這就帶王爺過去。”
雁蕭關不按常理出牌,将赫家商鋪準備好的所有盛迎準備徹底打亂,不隻如此,得到消息的順州官員一早便站在碼頭處等着他,此時也被他遠遠甩在身後。
誰也沒想到雁蕭關居然理都不理他們,身穿官服等候許久的官員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
瑞甯公公不愧是從宮裡出來的,待人接物自有一套。
遠遠瞧着雁蕭關的背影和尴尬地眺望着雁蕭關的順州府衙官員,他不慌不忙迎上前,笑道:“諸位大人請見諒,王爺此時有急事要處理,他并未瞧見諸位大人,并不是有意要将諸位丢下的。”
他笑得和善,話語之中又沒有盛氣淩人之态,得了台階,順州府的官員自然是笑着将方才的一幕選擇性遺忘。
且此次順州得傷寒之人不少,雖未到青城疫病成災的地步,可若沒有弘慶帝下令八百裡加急送往各州的大梁朝防疫手冊,順州此次也得病死不少百姓。
順州官員心裡雖然都打着些小九九,顧忌着民心,面上對雁蕭關卻是感激而恭敬的。
迎接的當事人不在,随雁蕭關一路行來的神武軍和侍從倒是全留下了,又有陸從南這位親信在,加上绮華長袖善舞,和瑞甯一起将白跑一趟的順州官員哄得個個面露愉悅,到底是将雁蕭關不客氣的舉動揭了過去。
他們一行人人多勢衆,要接待這麼多人住下可不是簡單的事,流民們自覺呆在船上,不想給雁蕭關添亂。
神武軍大多也是如此,唯有要護衛雁蕭關的諸多神武軍好手要随在雁蕭關身側護衛,算下來,人也不少,兩邊商量着,準備還是如同在青城之時那般,将陸從南與绮華被府衙官員迎到府衙後院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