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初見血尼的時候,隻是覺得他是一個輕佻又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西裡斯初見血尼的時候,也隻對他鼻青臉腫的造型感到意外和好笑。
沒有人會覺得血尼會是現在這樣,強大而又危險,讓幾乎所有人汗毛倒豎。
他們幾個人擡頭,看到血尼倒立在他們頭頂,在凹凸不平的密道頂部如履平地。
他金色的長發垂墜下來,幾乎要拂過凱瑟琳的臉龐。
吸血鬼除了能瞬移,還可以無視重力。
血尼把目光轉向凱瑟琳,蠱惑般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我初擁,認我為主,我就留你一條命,如何?”
凱瑟琳目光呆滞,掙紮着邁開腳,朝他靠近了一步,血尼的尖牙離她的脖子更近了。
血尼看上去滿意極了,畢竟他恢複記憶後,實力也強大了不少,比起第一次用心靈操控更加熟練,他不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還能掙脫。
凱瑟琳的臉離血尼隻剩一尺近了,不遠處,西裡斯舉起了魔杖,不甚确定地看向凱瑟琳,頓了頓,他心中了然。
就在此時,凱瑟琳突然動了,用極快的速度伸手拽住血尼的頭發。
就是現在!
幾道昏迷咒同時砸向血尼。
就連總是迷迷瞪瞪的洛夫古德,也靠譜了一次,朝着血尼發射了咒語。
血尼瞳孔一縮,就要發動瞬移躲開咒語,沒想到剛一動,頭皮傳來巨大的撕扯之痛,他扯着嗓子尖叫,發出堪比吸血蝙蝠的高聲調。
凱瑟琳松手,一把金發從她手裡飄落。
血尼從密道頂部掉了下來。
昏迷咒雖然擊中了他,但是也隻是讓他僵硬了一瞬間。
“不太行啊。”凱瑟琳對西裡斯嘲笑道,“你施的是昏迷咒還是癢癢咒啊?”
眼看着血尼就要爬起來再次發動瞬移,凱瑟琳沖着西裡斯無聲說了一個詞——“石頭。”
西裡斯冷哼一聲,凱瑟琳也顧不上确定他是否聽懂了自己的暗示,率先動手。
“石牢永固!”凱瑟琳大喊道。西裡斯隻比她慢了一秒鐘,也喊出了同樣的咒語。
密道裡的碎石瞬間拔地而起,像龍卷風一樣纏繞着血尼。噼裡啪啦,鐘乳石紛紛斷裂,卷入了強大的雙重咒語之中。
碎石龍卷風将血尼困得密不透風,他根本無法發動瞬移。
血尼開始使用巨力,試圖用拳頭砸出一個缺口,沖破石牢。
“你沒吃飯嗎?用點勁兒啊?”凱瑟琳對西裡斯喊。
西裡斯嘲諷回去:“那麼你的力氣哪去了?全使在宴會上釣魚了嗎?”
兩人一邊打嘴仗,一邊暗自加大魔力投入,密道的石壁開始崩塌,更多的碎石被吸入龍卷風,漸漸的,包圍血尼的石牢變成了一個實心的石球,壓縮得越來越小,幾乎能想象到高大的血尼在裡面蜷縮的樣子。
石球就像一顆行星一樣在被拓寬了許多的密道裡旋轉着。
“把他砸暈。”西裡斯說完,一揮魔杖,石球撞向石壁,發出轟隆一聲,仔細一聽,裡面還夾雜着微弱的慘叫。
凱瑟琳朝另一個方向揮動魔杖,石球撞向另一側的石壁,又是轟隆一聲。
兩個人把包裹着血尼的石球當做乒乓球在打,一時間,密道裡被砸的到處是坑。
洛夫古德早就護着潘多拉躲得遠遠的,暗罵凱瑟琳和西裡斯神經病。
“沒聲了,沒聲了!”沃普爾激動地叫道,“他肯定死了。”
“吸血鬼可很難殺的。”凱瑟琳說道,“最多暈過去了。”
“打開看看?”西裡斯示意。
凱瑟琳點點頭,兩人停下乒乓球遊戲,石球轟然落地,裂成兩半。
滿頭是血的血尼滾了出來,陷在碎石堆裡一動不動。
“最多五分鐘,他就會醒。”凱瑟琳觀察了一下,不确定地看向西裡斯。
其實如果隻有凱瑟琳和血尼兩個人,凱瑟琳會毫不猶豫使用黑魔法殺死血尼,畢竟這人都要來殺她了,她做出反擊也是人之常情。
但西裡斯在這裡,凱瑟琳被迫收斂了很多,她不想讓西裡斯再一次加深對自己的偏見。
“他為什麼要殺死我們所有人?”西裡斯問沃普爾。
“他要拿那個女孩獻祭,順便殺光不相幹的人。”沃普爾朝遠處的潘多拉努努嘴,然後又惡狠狠地罵道,“這垃圾沒安好心,該死!”
西裡斯思考了幾秒鐘:“不行,他還有用,他是我的向導,如果他死了,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
“這樣,”西裡斯喃喃道,“我試一試。”
隻見西裡斯用魔杖指着血尼的太陽穴,從裡面抽出像瀑布一樣的銀色液體。
凱瑟琳恍然大悟,原來吸血鬼雖然對巫師的攻擊咒語免疫極高,但也架不住昏迷後被提取記憶。
總之,就是皮厚但内裡薄弱。
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西裡斯抽取的記憶結結實實塞滿了一個大罐子。
“給我吧。”凱瑟琳伸手問西裡斯要罐子,她想,或許能從血尼的記憶裡找到什麼厄克斯塔的秘密或者預言之眼的下落。
“憑什麼?”西裡斯把罐子舉高,避開凱瑟琳伸出來的手,“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凱瑟琳氣急敗壞:“憑我出了一半的力!”
“哎,哎,他醒了!”沃普爾驚恐地喊道,但每人在意他。
西裡斯冷笑:“但你已經失去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