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提瓦特可真瘋狂,草神給大賢者當伴娘。
……往生堂客卿複活岩王帝君是怎麼回事啦!
雁甯木僵于地,連漆黑的眼瞳都忘記轉了。
她的腦際一片空白,一點聲音也沒再逸散出來。
真罕見啊,他說的話有如此大殺傷力?
缟羽微歪,鎏金耳墜的主人陡然微微一笑:“抱歉,隻是開個玩笑。”
……凍結的空氣終于能正常流動了。
愣在原地的專員小哥顫巍巍舉起手:“我還想如果是真的,帶我一個行不行,我也想幫帝君……”
凍上的眼珠破了冰,雁甯邊轉動瞳子,邊聲線有點僵硬地把話接上:“就那種,v……給我50助我重返帝位封你做七星之類的笑話吧,鐘離先生真幽默啊,哈哈。”
【這人到底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我怎麼覺得他真能幹出這種事啊啊啊!】
面前姑娘兩聲幹笑,癱着臉努力将氣氛緩和,内心卻驚恐地腹诽他……嗯,這樣看來,果然與信仰他的人有所不同。
為了解除尴尬,鐘離忖思片刻,徐徐道:“就算帝君歸來,也不一定是樁好事吧?”
言罷兩雙炯炯眼睛看過來,吳商人還惑問了句:“何出此言?”
“人治的時代,有神明落座,怎麼看怎麼奇怪。該如何表述好呢?人治的時代理應不需要岩神,即便是七星也——”
【噫噫噫哇!@%*#!】
奇怪的喧鬧打斷了鐘離的談吐,胳膊微沉,有什麼牽絆住了他的衣肘,他低首一看,是雙顫抖的手,因為繃得緊,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乍現。
矮他一頭的雁甯小姐腮頰栗栗,她似乎忘了與他對視的止步不前,迸發出奇異光采的瞳眸直勾勾看他,因為憋得太狠,耳朵額頭都彤紅起來。
她看着他仿佛欲言又止,又十足迫切,讓人無比困擾。光看表情看不出她有何見解,還好内心的聲音終于從一系列難以辨析的亂碼中洩露出她直抽氣的心緒:
【%*@*他自己不想複活還要說七星也不想複活岩王爺,救命啊,他沒注意到那旁邊那小哥要殺他的眼神嗎!要死了,老婆你别說了啊老婆。】
【媽耶我怎麼上手了,快放!】
視野裡的手倉皇地消失了。
餘光一瞥,邊上的專員小哥的确開始怒發沖冠,還有聽到他說話的過路人似乎也神色有異。有些遺憾,姑且還是止住話頭吧。
千鈞一發,客卿先生懸崖勒馬,遊刃有餘轉變了方向:“這期間的事,還是留給他人去想,吳兄,不如盡早出發,在路上告知這位姑娘任務的内容如何?”
吳商人腦袋一拍:“說着都快忘了事了,還是邊走邊說,趕路要緊。”
鐘離卻不動,他看雁甯,語調溫和客氣:“先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在下鐘離,中添金,璃去王。”
他又介紹起雇主:“這位是吳雍兄。”
商人老闆向她矜持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打工人雁甯趕緊哈腰:“我叫雁甯,大雁的雁,安甯的甯,兩位叫我小雁就好。”
一秒進入職場社畜狀态。
“那個,吳——”差點說成吳總,還是上個世界的毛病沒改過來。雁甯咳嗽一聲,她問出了自個迫切的話題:“吳老闆,是否先讓我收拾下這三日的行李?”
【總不能蓬頭垢面在老婆晃兩三天吧啊啊啊早知道會遇到出門穿好點了……哦,忙着掃大街,我也沒買啥好看衣服。】
她的心聲出現了瞬間的死寂。
然後爆發出更大的尖鳴:【啊那生理衛生怎麼解決比如說上廁所啊啊啊!話說回來老婆會上廁所嗎?】
她又理所應當地反駁了自己:【紙片人不上但現在是三次元诶,又不是夢偶像造神老婆上廁所和有腿毛我都能接受,雖然他不用,但他現在是人,不上豈不是很怪異,有點想看他上廁所——啊呸,又不是變态。】
……她的愛好十分奇特。
就算岩王帝君信徒之中,想看他更衣的,大約也極為罕見,嗯。
客卿難得地被噎住,可旁邊的商人卻等不及了,邊解釋邊帶身後人往前踏去:“這些之前都準備好了,先出了港城上馬再說。”
雁甯趕快跟上,心裡又再度吸了口涼氣:什麼,馬?她南方人,騎熊貓都不會,騎馬?
鐘離卻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他朝雁甯開口,話說得寬慰:“無妨,有自動騎馬符。”
“?”
……雁甯很快知道什麼叫自動騎馬符了。
原野枯草曳動,耳畔風聲肅肅。
她看着緊貼在胳膊上的符箓與自動駕馭馬的胳膊,以及腦海裡傳來的自動擋手動擋提示,内心陷入了沉默。
連她這種純新手也能使用,别提馬背上的行囊還和個芥子袋一樣。
她老婆大概知道她第一次參與冒險家的生活,于是還挺熱心地給他介紹囊袋裡有的東西——為什麼便攜式如廁壺這種東西都有的啊!還能自動清洗毀屍滅迹啥的,她實在想不出來她老婆用這個的情形。
還有折疊空間的便攜沐浴袋……怪不得沒在提瓦特看到有人露天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