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些他出乎意料,她的感知又擴大許多,對元素力的掌握也精細不少,似乎有通過别的方式時常練習。
看來心聲的進化也是因為她對元素力的掌控愈深,這樣下去,她應該很快就能察覺心聲的逃逸、并收攏心聲了吧,咳。
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旁邊暗自記錄今日彙報内容的醒春表情凝重:一個别人說完話就開始莫名發呆後寬慰,一個說話對象沒回複就開始莫名忍笑,大小姐說得對,這兩人行徑真的很吊詭……
可惜醒春的心聲并不為任何人所知。
穿過早春初發的曼曼林木,毛骨悚然的帶路人還是将奇怪的兩位客人帶到了他們所指的樓閣面前。
青石磴的盡頭就是間屋舍,看上去相當幽靜。
前頭像是日常活動賭書潑墨的蘭堂,琉璃青瓦,檐下丹雘柱伫立,後邊連着的是廂房。
三人沒走近幾步,就遭到了戍衛的阻攔,無聲的刀戟交錯,封鎖了前進的路。
“兩位貴客,不可以再往裡邊走了,就算你們是老姐請來的也不行。”
說話的并不是戍衛,而是從他們身後走出來的人。
一身錦繡紅,腰配玉蹀躞帶,指節戴滿寶石戒,什麼珊瑚夜泊石看得雁甯有點頭暈,珠光寶氣的渾身富貴,别提他手裡還拿倆球轉來轉去,看球的顔色,好像是挺珍稀的老石。
就差沒在兩邊臉頰紋上“纨绔”兩個字了。
江司葵有個弟弟,按醒春說的,叫江之曜,應該就是這位了。
雁甯盯着一身反光的大少爺看了會,她挪開差點沒被閃得流下熱淚的雙目,心想:【我怎麼說怎麼奇怪呢,原來感覺是手裡少提了個鳥籠。】
鐘離仍舊稱贊有加:“公子好氣度。”
從晃瞎眼的角度來看,是這樣沒錯,等會。
雁甯眼尖,瞧到鐘離望大少爺手裡的太極球若有所思,她一時寒毛倒豎,差點要報警千岩軍:【救命,岩王帝君要疑似當首都遛鳥大爺!】
畫面一轉,偵探小人遽然提籠轉球,矜持:【如何?】
雁甯認慫:【再怎麼富貴閑人,你也是璃月最靓的崽。】
江之曜見面前氣度高華的青年彎了眼梢,還以為他是見了他手裡的貨心喜,遭遇品味認同,江之曜也是喜上眉梢:“兄台原來是識貨的,換個時間,你我再叙。”
他又話鋒一轉:“父親交由我鎮守此處,前邊的路幾位是走不得了,硬要上前的話,家中府規不是吃素的。”
……不是,你的反應不就是說明了前面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嗎?
大少爺毫無知覺,還在嘴上叭叭:“醒春,你告訴老姐,不是我要和她對着幹,是她欺人太甚,等她當了家主,要把我零用全停,這我怎麼能忍!”
“她絕不能停我生活費,我打馬球鬥雞遛狗沒錢怎麼在兄弟面前擡頭!你和她說,我隻要三成,啊不,一成的鋪子就好,或者立字據零用比着現在的發,不然我是不會回頭的,我和父親共進退!”
不是,讓他來守這裡真的好嗎?
這是什麼不着調的纨绔宣言啊!
振臂一呼的纨绔還猶嫌不夠,掉首問疑似有同樣興趣愛好的鐘離,企圖尋找認可:“這位先生,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鐘離答非所問:“公子是位有趣人。”
江之曜好像把鐘離的話當做認同,他明顯亢奮起來,還找雁甯擠眉弄眼:“小妹,你說是吧?”
雁甯面無表情:“你是天才。”
什麼活寶啊這是。
江之曜這下打滿了buff,兩眼放光地朝醒春直嚷嚷:“聽聽,這都是明事理的熱,我都和你說了起碼三十次了,你這次一定要讓老姐給我回複。”
醒春熟練地敷衍:“好的,少爺,我一定和小姐說。”
“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
“好的少爺,沒問題少爺。”
兩人交鋒過一輪,江之曜在醒春的銅牆鐵壁下铩羽而歸,他含恨敗走,還在一個勁地喊嚷:“你們别再來了,這裡不準進,再來小爺卸了你們的腿!”
反光源消失了。
難怪江司葵和他弟感情有點欠佳。
同情了下江司葵耳畔的吵鬧,雁甯又感覺到哪裡不對勁:【這人是不是叫得太大聲了點?】
【再怎麼說他倆立場也是相悖的,這可是在他姐的人面前,還怕人聽不懂說了好幾遍。】
【等等,那把江之曜安排到這裡的江老爺是——】
【故意的?】
雁甯有點發毛,這會才有進龍潭虎穴的感悟。
她悄然擡眼望了會面前的樓閣,接下來是要想辦法進去了吧?
雁甯謹慎問鐘離:“先生,往生堂給報工傷嗎?”
鐘離眨眼:“沒關系,我有認識報賬小妹。”
可以走員工優先通道是嗎?
鐘離看着面無表情的雁甯,郁金的眼瞳又眨了眨。
倘若不是看到浮起來的小人大笑捶地,他大概永遠不知道她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