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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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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日東方既白便凜然已是一個魔頭,那結璘魄給了便給了,總歸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但他今日還不是,甚至隐約有幾分不易見的心軟,明月枝便想試一試能不能說動他。

隻是她也拿不準這結璘魄對于東方既白到底有多重要。

倘若與她一般是尋仇拔恨難以放手的理由,那她的這番話怕是會起反作用。

畢竟他救了她。

東方既白笑了,眸光卻越發深沉。原來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想告訴他,他東方既白說沒用不代表真的沒用。

他今日心情不錯,可以陪她兜圈子。

他阖上骨扇勾唇道:“小丫頭,你說結璘魄落到你身上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遇上我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是冥冥之中的緣分讓我剛好能夠看到結璘魄。”

“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叫你将結璘魄予我。”

“更是冥冥之中的緣分讓我來渡你,渡你出苦修的無涯海。”

“如果讓我從你身上将結璘魄取出,你的修行可簡單多了。”

“更不需要用借什麼金鐘鼎,取什麼火種。”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然而他生得太好看。

這點看似不禮貌的姿态都平添一股風流,因此這些話聽起來便仿佛是見地非凡的長輩在教訓頭腦糊塗的晚輩。

“你倒是存了登天的心思,可我隻怕你弄巧成了拙,引火燒了身。”

“到頭來,無福消受,反倒讓這份冥冥之中的緣分成了孽緣孽債。”

他平素鮮少說這樣多的話,也并不喜與人肌膚相接,此時卻用指尖勾着明月枝的下巴。

入手的肌膚滑膩,仿佛輕輕一掐,便能嫩出水來,可這副皮囊的主人卻實在冥頑不靈,軟硬不吃。

他自然看得出來明月枝取地生火的目的,所以才覺得可笑,蝼蟻之力卻想登天,她也不怕真的成了一捧灰。

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撈不着了。

骨扇在明月枝的一雙眼睛上撫弄,東方既白覺得這雙眼生得實在好看,黑白分明,明淨若天水,所以才覺得這人内裡也應是個拎得清的。

隻是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接受,但沒想到她倒是真的存了以煉氣之軀去融寂靈火煉化結璘魄的心思。

“聽說過煉器沒?神兵出世,驚天動地。”

“更有甚者,方圓百裡都塌成廢墟。”

陰冷的話語拂過耳際,明月枝不适地瑟縮着身體,她幾乎要被來自耳側的寒意吓得兩腿一軟。這人的臉色比酷暑時節的晚天還要變化多端,上一刻明明如沐春風仿佛良師教導,這一刻卻形容逼迫宛如九天雷霆。

她快速扭動自己的脖子,試圖躲避從下颌處傳來的痛楚與壓力。

但東方既白卻不允許,他将她的下颌緊緊扣住,譏诮的笑聲連同話音抵達她的耳蝸:“明月枝,你當你有幾條命?”

一條陽關大道擺在面前,她卻瞧也不瞧,偏偏要巧嘴簧舌,賣弄辯才。

這丫頭要是真的這麼想找死,他不介意送一送她。

話沒有說出口,冷白的手已經覆上了明月枝的脖頸,柔柔弱弱的像一條柳枝,卻有着人體才有的溫熱。

她皮膚極薄,輕輕一掐,就是一道鮮紅的血色。

東方既白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捏着明月枝的手不住地收緊。

明月枝一時喘不上來氣,眼角噙上淚水,她飛快地伸手去撥弄東方既白的手指,鼻間因為恐懼而溢出一絲哭腔。

大概是不喜她的觸摸,東方既白竟然真的松開了手。

明月枝靠在旁邊的石頭上喘氣,還來不及出聲周轉餘地,便聽東方既白語氣冷硬地說道:

“明月枝,我在這陣中至少實打實救了你兩次。”

“按照你們正道仙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說法。”

“我直接從你身上取走這一半靈體也未嘗不可。”

他自認對明月枝已經足夠客氣,可她像極了一塊頑固不化的硬石頭。

像是耐心已經用盡,他的眉間蹙起幾道溝壑,手中的骨扇捏得“咔呲”作響。

明月枝有些絕望,這人動了怒,臉色黑沉仿佛要下一場大雨,看向她的眼神陰鸷懾人。

她在這種目光的逼視下禁不住兩股戰戰,冷汗如珠,可還是不願意脫口一句“她願意。”

她擁有的東西實在不多,上輩子因為無能為力隻能像一隻蝼蟻一樣任人碾壓,她不想再經受一次剖心切肺的痛苦。

東方既白的話是好聽,但他說的又不一定作數。

她不信他。

煉化結璘魄或許是她異想天開,但他所許諾的金丹同樣虛無缥缈。

何況,她的境遇,哪裡是一個金丹修為就可以解決的呢。

明月枝垂頭看着已經将周圍山石燒出一個大坑的地生火火種,脫離了大量地底熔漿的環繞,它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寶石鋪子裡賣的精緻漂亮的寶石。

寶石熱氣騰騰,将附近的岩土燒得滋滋作響。

旁邊伫立的人影卻絲毫不怕那火辣的熱度,依舊靜立在旁,绛紅鲛绡微動,是火熱的空氣帶起的微風将它卷起,飄起的弧度好看得緊。

明月枝動了動手指,體内本已耗盡的靈力已經有了些微積聚。

白玉佩被反手扔進岩爐的那一刻,天際降下一道光簇。

明月枝想,原來她也是一個忘恩負義之徒。

*

如明月枝所料,火焰山頂的岩爐塌了,身後的爆炸聲傳來時,明月枝偏頭看了一眼。

她在餘光裡看見東方既白握着扇柄的指尖松開,另一手已經向她抓來。

她心下一緊,抱起金鐘鼎就往山下跑,滾燙的溫度将她身上活活燙下一層皮肉來。

可她卻好似沒有知覺一般,她拼命回憶當年在寂劍門時跟着徐十六師父學的那些煅器陣法。

将不多的靈力彙聚,再引靈入體,這些步驟她做得又急又準。

天際的光簇越來越近,她要再跑快一點。

此間世界三千,她與東方既白應該不會再相遇了。

手上的鮮血淋漓,流在她所經過的路上。

她就像是一個血人,跌跌撞撞地往她選擇的前路走去。

“砰”地一聲傳來,身後的世界炸開了花,明月枝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想看看那人有沒有脫身。

可是她沒有看到,在走進光簇的那一刻,她便一腳踏進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地方。

随後兩腳脫力跪倒了下來。

陣法已成,她成為了煉器的罏鼎,地生火為引,她的兩半截然不同的靈體為材料。

在她的體内被煉制。

成功了,也許她便擁有了獨一無二的靈體,可以為她所用。

失敗了…要是失敗了,她就将那結璘魄給他吧。

嘗試過了,若是天不憐她…

可她總還是希望能得上天垂憐的,已經因為沒有天分枉死過一遭了。

現在結璘魄就在她的身體裡,叫她怎麼輕易放手。

她将牙關死死咬住,咽下即将呼出口的痛苦,淚水從眼睛裡流出,淌過眼窩,淌過鼻尖,淌過蒼白無力的一張臉。

很痛,痛極了,火焰在靈體裡生根發芽,長出參天之勢,似要将她整個人燒成灰燼。

明月枝在這一刻想,幸好她上輩子承受過那麼多痛苦。

汗如雨下,淚濕衣襟,不知過了多久,周遭漫過一陣奇特的靈氣波動,明月枝陷進了與靈火纏鬥的夢魇裡。

……

東方既白找到明月枝的時候,她幾乎要被折騰死了。

不說地生火入體的痛苦,在離門中燙出來的那一身燎傷也讓人心驚,細細密密的血柱從血泡傷口裡流出,讓人不忍直視。

他要是沒猜錯,現在明月枝連經絡裡都是火,地生火紫色的火焰在她的靈體上跳躍,有種殘忍又可怖的美麗。

他不明白,這丫頭是玄微宗弟子,又是懸光的親徒,就算修為不得心,何苦一定要将自己逼上這條路。

這可是條會死人的絕路。

她要是不信他可以幫她築基結丹,他可以給她立真言誓。

東方既白心裡無來由地升起一股挫敗感。

他本來都打算起誓了,能把他逼到這份上的人也是少見。

誰知一不留神,這丫頭就拎着火種跑了。

火焰山爆炸的時候,離門裡的整個世界都塌了,他在世界的縫隙裡找了好一會,才知道她直接入了乾門。

也不知道運氣好,還是沾了結璘魄的光,陣靈居然也讓她進來了。

東方既白從手中抽出一縷紅色的火焰,将地生火引往她的丹田,幫她控制住在經絡裡亂蹿的地生火,運行一周天。

已經理順了脈絡,剩下的時間就需要她自己引導地生火在靈體裡運轉了。

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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