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試圖掙紮,“不要鬧,待會兒摔跤了,哎我都看不見了,阿司幼稚鬼真的要摔了……”
懷裡人踉跄着差點要往後倒,這時候,及川徹也顧不得雨宮時司會不會炸毛了,一把就托住了最穩妥的地方。
短暫停了一瞬,他便繼續擡腳往上走去。餘光瞥見雨宮時司的耳廓紅得像是要滴血,他小聲為自己辯解,“是因為你不老實。”
雨宮時司不說話,進到房間從及川徹懷裡下來,憤憤地把腳踩進了拖鞋裡,“我不會跟你出去的。”
“我隻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學校,去拿部室裡的護膝和外套而已啊。”及川徹佯裝苦惱,“今天流了好多汗,不拿回來的話,明天豈不是就會……”
“閉嘴!”
雨宮時司忍無可忍,抄起衣服進到了更衣室裡。
幾分鐘後,兩個人一道下樓。以防萬一,雨宮時司還拿了外套,“讓司機送我們去吧,這樣來回也快一點。”
及川徹搖頭,“你穿上外套,我騎了車過來的。”
原定是及川徹騎車載雨宮時司一起回學校去,可兩人經過走廊時,尾巴搖成螺旋槳的Dream邁着歡快的步伐沖了過來。
及川徹蹲下身摸了摸Dream的下巴,一看小狗都享受地仰着臉沖他吐舌頭了,心軟道:“我們帶Dream一起去吧。”
雨宮時司嘴角抽搐,“你是不是把夜闖學校當做郊遊了?”
及川徹滿臉的不贊同,“這怎麼叫夜闖呢?天天說讓我們把學校當家,我這隻是回家,我回家帶上Dream一起,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自顧自地說了一通歪理,及川徹抱上Dream回到了Dream的房間裡。他給Dream挑了一件和雨宮時司的衣服同色系的小馬甲穿上,出門頂着雨宮時司怨念的注視,抱着Dream走了。
兩人一狗一起出門,及川徹給Dream挑了個視野最好的車兜的位置。他勾起腳踏,回頭沖雨宮時司打了個手勢,“走!”
坐着及川徹的車出了家門,雨宮時司仍舊覺得今晚的經曆有些離奇。
很快,及川徹騎車帶他穿過了家附近最長的那條河堤路。
道路兩邊的櫻花在路燈的映襯下随着夜風輕輕抖動,輕飄飄的花瓣便随着這股力道撲簌簌地往下落。雨宮時司擡手接了一點,聽見前面的Dream歡快地叫了兩聲,偏頭一看,小狗高興地站在籃子裡,不斷沖往下落的花瓣搖尾巴。
夜風合着樹木花草的香氣迎面而來,雨宮時司不由得放松下來,也忘了剛剛還在跟及川徹置氣,摟住了及川徹的腰,“這條路好像一直沒有變化。”
“有的啊……”
及川徹拖長了調子,仰頭感受了一下風迎面而過的涼爽。他想起來雨宮時司離開的時間裡,“那邊新裝了長椅呢,很多遊客過來,都在那裡拍照打卡。”
雨宮時司笑出了聲,“那不是挺好的嗎。”
“不知道。”及川徹的聲音落了下去,顯得有些興緻不高的樣子,“我還沒有去過。”
雖然說起來像是有些矯情,但在及川徹看來,相比于雨宮時司,自己确實對“分别”的體會更為深刻。
畢竟他一直留在宮城縣,除去雨宮時司的離開,他的生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而就是因為沒有太大的變化,其中的差别才讓他體會得更為分明。
回家的路上少了一個人,家附近的新鮮地方也沒了探索的欲/望,偶爾他會走進唱片店裡,可天知道,其實他對那些東西沒什麼興趣。
可雨宮時司和他不一樣。
雨宮時司是去了完全陌生的環境,隻是适應那些陌生,就要雨宮時司耗盡幾乎全部的力氣,所以自然沒什麼閑暇去感受什麼“分别”的苦澀滋味。
這麼一想,及川徹就忍不住情緒低落。他又踩了兩圈腳踏闆,不敢去摸雨宮時司的頭發,隻得騰出手來順了順Dream的毛。
而就是這時候,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的少年的聲音。
“那要一起去嗎?”
及川徹大腦卡殼了一瞬,因為剛剛有點想要和雨宮時司置氣,所以他沒能順利連接上最初的話題。
“什麼?”
“我說要不要一起去,”雨宮時司耐心地重複,“你說的那個拍照的地方。”
及川徹嘴角上揚,在夜風裡笑出了聲。
“去啊,待會兒回來在那裡停一下,我們帶上Dream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