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雨宮時司氣喘籲籲,想要将他推開,他不情不願地後退了一些,接上前面沒說完的話。
“你說那樣的話,我就會很心動。”
雨宮時司說不出來話來,隻是努力想要平複呼吸。他抱着及川徹,切實感受到了睡前及川徹說的他的身體很熱。
常年堅持運動的人,體質好到令人發指。到了這種時候,更是一副精力和能量都無處發洩的樣子,隻是皮膚散發的熱意,已經讓他覺得足以幫助自己撐過寒冷的日子。
他逐漸放松了,大概是受夜色影響,說話聲音都變得柔和不少,“喜歡你……”
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這話有點沒頭沒尾了,他苦惱地擰眉,糾結着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及川徹已經再度低頭吻他了。
他屈着腿,腳尖都縮進褲腿裡,感覺到他的動作,及川徹很快順着他的腿往下摸索到了膝蓋的位置,“疼?”
“……不是。”
房間裡短暫地陷入了靜默,但很快,及川徹笑出聲來,“不疼?”
“嗯,晚上好像也很暖和。”
“你沒有趁我洗澡的時候偷偷吃什麼吧?”
雨宮時司聽出來言下之意,立馬揪緊及川徹的衣裳,“你又看我的包。”
“我又沒說你吃什麼。”及川徹習慣性想要耍賴,但又念着這個夜晚氛圍過于好,于是率先收了聲音。
他低聲道,“因為你什麼事都自己悶着……”
話音落下,他低頭輕輕蹭了蹭雨宮時司的發絲。柔軟的已經過肩的白發上散發着和他身上如出一轍的葡萄柚和檸檬草的香氣,在他看來,這是最适合色彩豔麗的春夏的香氣。
“啊……夏天快點來就好了。”
及川徹這麼感歎了一句,雨宮時司很快反對,“夏天一點都不好,随便做點什麼,都一身汗。”
“可是吃冰的時候很快樂,還有喝冰鎮汽水的時候。夏天天氣也很好,感覺晚霞都比别的季節要更好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從夏天的晚霞聊到天氣炎熱時樹木和河堤青草散發的香氣。及川徹側躺在床上,将雨宮時司摟在懷裡,等到話題進入到長大後再難見到的那些雪糕,懷裡人的聲音終于是弱了下去。
确認雨宮時司睡着了,及川徹的心也終于歸于甯靜。他摸了摸雨宮時司的腿,确認肌肉是放松的狀态,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但這一覺,及川徹睡得并不安穩。中途他醒了好幾次,大概真是因為受了寒涼天氣的影響,懷裡人的腿會突然抽搐,雖然隻很短的一刹那,連雨宮時司自己都沒有醒來,但他卻難以習慣這樣的動靜。
他試圖理解那種疼痛。或許就像是旁人嘴裡說的生長痛,膝蓋至小腿的骨頭疼得痙攣。但就算有了這種等式,他依舊沒有切實的體會。
從小到大,他的身體都很好。無論是打排球之前還是之後,母親都會貼心的依據他的身體情況準備營養豐富的食物,所以他并沒有突然抽條營養不足的經曆。
要說難得的受傷的經曆,隻是扭傷腳的話,可能還是差得太遠了。
及川徹有些難過,但為了不影響雨宮時司,隻能控制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事情。
他一手摟着雨宮時司,一手伸長了捉着肌肉緊繃的腿揉按片刻。突然,懷裡人很小聲地在叫他的名字,他動作一頓,差點就要應聲的時候,感覺到對方努力在往自己懷裡鑽。
這樣一來,他就确信這是沒有醒了。
真要醒着,雨宮時司大概也不能這麼坦誠粘人了。
時間尚早,及川徹又睡了一陣,才聽見鬧鈴聲。懷裡的腦袋還在往裡拱,他關了鬧鐘,久違地體會到了小少爺不甚明顯的起床氣。
但很顯然,起床氣并不能阻止及川徹将人叫醒。他垂眼看着不快地抿唇的少年,狠狠心,掐着熱得紅撲撲的臉頰揉了揉,“起來了,要回家換衣服的。”
雨宮時司沉默,腦袋抵着及川徹的胸膛胡亂地蹭。感覺到及川徹在拍自己的脊背,他不高興地拖長了調子,“我們不能請假嗎?反正你扭傷了,我也完全有理由。”
及川徹驚奇,第一反應是雨宮時司的起床氣變得嚴重了,不然也不能說出這種話來。
他忍不住笑,“你要想的話,就打電話。但是首先我們得想好怎麼告訴iwa醬,至少不要讓他覺得我們兩個真的病得很嚴重,他絕對會沒心思上課的。”
雨宮時司掙紮了片刻,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還是要上學的。”
他清醒了,扒拉了幾下頭發,跪坐在床上看着及川徹的腳腕,“叫上小岩,我們坐車去學校吧。”
“反正都兩個傷患了。”
“……你是真的沒睡醒。”及川徹無奈,“這個時間,iwa醬已經去參加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