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還邊用手給他沾了水擦着後背。
那從上到下不知下一刻會落在哪裡的感覺十分不好受,姬槐瑟縮一下後徹底放棄剛剛的惱羞想法,直接轉了身拍開了他的手。
在再次出言激怒他和順了他的意先把人轟出去再說之間,姬槐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當然不開心,我說了我想你死。更想你死在我手下。”
他一瞥眼就看到了對方脖子側方那醒目的傷痕,隻是那一圈還紅着,傷痕的中間還滲着一點點血。已經結痂了。
刀懸每每看他時,那雙眼睛都總是會亂七八糟看,這次又是這般情況,竟然也是不例外。
姬槐不是個輕易羞澀的人,盡管是現在這個情況。
刀懸聽完這話,也沒惱沒怒,一臉不知道什麼表情看着他,忽然出了手。姬槐下意識用手一把拍在了他的這隻剛伸出一半在空中的手上,這混蛋每次伸手都不會幹什麼好事。
姬槐用的力不小,寂靜的空中響起的這一聲巴掌聲很是突兀。
他被打沒惱,停在空中的手又再度動了,也沒幹什麼,隻是那本來因為沾了水而濕了的手指在姬槐脖頸處上下撫了撫。
刀懸說,“血沒洗幹淨。”
姬槐匪夷,“你死一場,人沒死給腦子死壞了?”
姬槐打他他沒惱,姬槐陰陽怪氣罵他、他也同樣沒惱。
看着他這不卑不亢的表情,姬槐腹诽一陣也懶得理他,看都看了他也沒什麼扭捏遮掩的,隻是起了身一步跨出盆來拿了自己衣衫給自己套上。
屋子裡的門開了一點,姬槐看到那門上原本的鎖已經沒了。
他走到床榻邊,然後坐下,系着衣衫上的帶子,沒有擡頭但聽到那人的步子跟着他往這邊走了,他語氣無起伏但口吻卻是很确定,“我想下山。”
“好。”他這次倒是應的很幹脆,“過幾天帶你去。”
姬槐擡頭,“我意思是我要走,離開這,離開你身邊。”
他說完視線一移才忽然發現,刀懸手裡提的,是剛剛他去沐浴時随便脫在屏風後面的鞋子。剛剛隻顧着拿衣服,光腳就走出來的。
刀懸在他面前蹲下,将他的鞋子放在床榻下、姬槐的腳邊。
姬槐全程皺着眉,當真和見鬼了似的。
是他見鬼了還是刀懸遇鬼了?
真是不要太過訝異。
之前姬槐說要走他反應炸的不行,這次姬槐說的那麼決絕,刀懸反倒是沒暴脾氣,隻是淺淺一句否決,“不行。”
他擡眼,“你上次自己說的你不走了。”
姬槐提到這個就氣,“那是因為我以為他們還活着。”
姬槐當時真以為刀懸會說話算話隻帶走他能放了他那些侍從,結果當時去問,刀懸說他們死了。
若是沒死姬槐還能和他講講條件。既然死了,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誰知這混蛋擡眼就來一句,“那我再去西境抓你一批侍衛。”
好,這混蛋還是這混蛋。鬼上身也沒他那麼混!
隻是這句話一出,姬槐眼神一橫,“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知道姬槐是西境的人?
姬槐聞名于東安,倆人第一面也是在東安流芳傳外相遇,更别說将人擄去之時,也是在東安境外不遠處。
如何他能說出姬槐是西境的?
“我都知道。”刀懸說,“所以,你哪兒都去不了。”
姬槐的臉越皺越緊,他想問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而問,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刀懸知道的太多,竟然連姬槐蟄伏在東安境内實則是西境人的事都知道。還有一點,昨夜刀懸忽然發怒,是因為姬槐問了那句他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現在他敢肯定這個答案,他們倆之前肯定是認識,至于是誰認識誰,姬槐完全想不到任何。
所以到底是結了什麼樣的怨,能讓他這般恨他?
刀懸是恨姬槐的,他從始至終都這般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