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槐看了一圈,在整個場子裡都沒有看到聶無祭的身影。
他原以為聶無祭此次穿成這樣來是會參與進這騎射圍獵中,結果前倆日的圍獵場他沒去,這倆日的騎射比賽他不僅沒參與、連人都直接不見了蹤影。
他看的隻覺無聊,偏偏邊上的人不讓他走。
硬是整場完了才得以離開這裡。
中途倒是出了一個意外,有一個半大年齡的孩子闖進了山中。差點叫那正在進行比賽的人一箭射穿心髒。
好在,沒死。
這件事自是刀懸解決,小孩被帶到了營帳中。賽事結束了刀懸才前往去看,姬槐自是跟在後頭。
“你會怎麼處理?”姬槐當時遠遠看到了一眼,被擡走的好似是個小女孩。
這會倆人往營帳中走,他看着身側那人清峻無情的側臉沒忍住問了一嘴。
“擅闖窮極山,”刀懸果然半點情沒帶,吐了語就是,“當,殺之。”
“那你又何苦了人先救。”
那小女孩沒有當場死去,被一同随着部隊下山來的藥醫帶去了營帳。所以他才會有這一言。
誰知刀懸瞥過一眼,看着他惡狠狠一笑,“死那麼容易,是不應該的。”
姬槐閉嘴了,這人嘴中沒幾句能聽的。
倆人一路到了那營帳帳門前,營帳周圍還守了幾個拿着大刀的匪徒。姬槐剛到門口就被一把橫檔在他身前的大刀給擋住了前路。
這是不讓他進了。
果然,守門的人咧着嘴說,“刀主,裡面的人不是窮極山之人。也不能讓不是山中之人會面。”
後半句指的是姬槐。
姬槐無聲笑笑,往邊上之人身側又挪了一步,一隻手捏着指尖扯上了他的衣角。他淺淺開口,“那你也别進去了。”
意思是,他一個人在外面不行。
刀懸看他這樣子,心中十分了然他的算盤,平時隻想着離他越遠越好,現在知道黏着人了。真是前後過于分明。
他在心底諷刺一笑,面上也難掩的是嗤笑,隻是将眼移過前方守門之人身上,帶上了平日裡素來就有的冷怒之色,“讓開。”
這便是不聽他們的話也要将姬槐這個山中外人帶進去了。
他們實不能理解這般做法,但刀懸開口了他們也不敢攔,于是抓腮過後還是讷讷将手中的大刀放下了。
姬槐再次得了逞。
距離小女孩被帶進營帳已然過去幾個時辰,現下是人醒了才去喊的刀懸。
營帳中隻有一個藥醫和倆個山中之人。
那小女孩蜷着雙腿雙手在角落,眼神驚恐的看着周圍一切。活像隻受了驚的貓。
這全然怪不得女孩膽小,自己經曆過這麼一遭便算了,醒來時面前還有一大漢舉着把大刀對着她,換誰都得受驚。
那小女孩像是被吓蒙了,沒有半點淚水的眼睛滿是驚恐之意,小小的身體呈防禦姿态縮在最裡面。
藥醫見刀懸來了,起了身對他說,“刀主,她不喝藥。”
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正正一碗滿當當的藥碗,碗中的藥水半點沒動。
姬槐覺得面前之狀甚是奇煞,他往邊上悄然移了一步,一掌拍在了那把刀的刀背上,将那匪徒手中對着小女孩的大刀給拍了過去。
那匪本就看不慣這仗勢橫走的姬槐,現在他還主動來招惹自己,眼瞅着自己張了嘴動了手就要向他讨回這一遭,結果下一刻被他們刀主的那一抹視線給自己看的生生憋了回去。
好,果真是仗勢欺人的東西!
那匪一陣腹诽在心底将姬槐罵了一遭狠的。面上還是戳着自己的刀向地面,收了對之的怒意。
姬槐一手端起那放在一旁隻有半熱的藥碗,隻是往前一送并未多做什麼。雙眼斂起一抹淺顯的笑,對她說:“沒毒。”
“喝了才能跑不是。”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同其餘匪全然不一樣的姬槐,盡管如此,她的神情也沒半點松懈,仍舊繃着臉不去拿面前的碗。
許是還不相信這藥沒毒,姬槐輕歎一口氣,手腕一轉将碗送到自己嘴邊,實在的喝了一口給她看。
結果那碗在他再次遞出一點時,姬槐手上一痛,碗已經在地上摔得稀碎,藥也盡數砸在了地上與灰塵熬在了一起。
刀懸忽然發瘋,左手拽着他的手不松,右手指着面前的小人兒,怒意放言,“重新給她熬一碗來。”
“不喝!拖出去喂狼!”
姬槐被刀懸生生拽出了營帳。他哪知道這人忽然間又是發的什麼病。
離去時耳中哭聲聽的分明。
那小女孩終是害怕的再也顧不得别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