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張幽深難懂的臉又揚起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亦是沒等姬槐回話,手上用了力就扯着人繼續往裡走。
他是光明正大從正殿大門進去的,那殿門口竟是半個人都沒有。
燈火徹亮的宮殿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這本就不符合理。
在他們跨進那大門的一刻,姬槐聽到身後半空中響起了一抹砰炸聲。同煙花綻放似的聲音炸了倆道在空中。
他辨不出是哪個方向。
刀懸仍是不管那外邊的紛擾,徑直扯着刀懸往裡走。
刀懸此刻是想叫的,他叫了或許就會來人,畢竟皇宮本該處處防設嚴謹。隻是姬槐不明現下情況,又怕叫不成還白白搭上性命。
偏偏邊上這個人死活不透露出半分此次目的。
越往裡姬槐越覺得不對,刀懸對這裡的陳設太熟悉了,一路從外殿進到内殿,内殿通常是官人睡覺的地方。
刀懸終于松開了他的手,姬槐得了自由但仍無法逃。
也是這時,姬槐停在原地刀懸繼續往前,姬槐才恍然發現,刀懸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短刀。這把短刀姬槐很眼熟,是姬槐一直帶在身上的,隻不過後來被擄上山時那把刀就不見了。
他原以為是那日滾下馬時不見了。
結果竟然一直在刀懸那裡。
而且,看他用的得心應手,仿佛這刀就是他自己的罷。
前方是一方床榻,那踏上被褥隆起,顯然其間是有人的。
刀懸一步步踏進,邁到那床榻之上,毫不猶豫的便一手反轉,那刀刃徑直的插在了那被褥之上。
被褥上,一片血漫出。
他刺殺了人,還就這般輕易的刺殺成功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刀懸半分餘地被給人留,跨步進來就一刀捅上。
姬槐直覺不對,目光移開那方床榻去環視了一圈,最後想象得了印證。邊上有一架衣笥,衣笥上的那件金色袍子之上盤了一條蜿蜒的龍身。
他雙目一折,這是西境皇?
沒想錯,也不可能錯。
“不愧是刀主,果然利索。”
他轉頭,側方出來一個人,手中還鼓了倆下掌。
那人着一身錦袍,白玉冠束墨發,腰間一方黃玉腰帶,舉止漫然又高傲。
他的目光始終在那龍榻之上,雙眼映着那血紅,竟然閃着光。顯然無比期待和滿足。
刀懸手中的刀往下滴滴答答落着一點一點的血,自然也看到了邊上的人。
姬槐看到他來,是皺了眉的,好似能明白這一切發生的原委。
榻上的人并未死透,剛剛刀懸那一刀沒有緻命。
皇上雙目震撼,隻全身掙紮,口中喊着來人,偏偏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他。他掙紮着人從床上翻了下來。倒在了那床榻邊。
于是他怒目圓睜的看着周圍一片場景,待看到那眼熟之人時,原本雙眼燃起的光在一瞬後明白意味來即刻燃滅。心灰意冷又不甘心。
刀懸對那人的搭話并不在意,手一擡手上的刀一轉,刀鋒再次一閃,那刀再次向地上的九五至尊刺去。
還未得手時,中間闖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着素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她身上沒有任何配飾。
刀懸刺出的手一頓,看清人後也毫無猶豫,眼瞅着那刀就繼續落下力道大的能将面前倆人一起刺穿一般。
刀再次見了血。
可此次刀懸雙眼那寒冰窟窿中終于有了波瀾,他擰着眉殺意頓出,“你找死?”
雖是這般說的,可手上的勁早已撤到半分不剩。
姬槐是突然沖出來的,所以刀懸也根本不知道這人忽然發什麼神經。
姬槐一隻手橫攔過來握住了刀懸刺出來的刀,刀在他手心留下一道很深的傷,血落下很多。除此之外,他的半個身子擋住了刀懸的人。
隻是他的視線一直沒在刀懸身上,扭着頭看過來全然顧不得手上半分疼。
“娘?”姬槐是震驚的,随即便立刻肯定,“阿娘是你,你沒死。”
那女子的視線劃過姬槐手中,她臉色煞白一點也不好。
沒理姬槐的話。
姬槐手上鮮血橫流,刀懸徹底松了手,雖同樣不解但并沒将神色隻留在這上面,打掉姬槐那仍緊握着刀鋒的手。短刀橫然落地。
刀懸攬過他的腰,将姬槐扯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