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槐知道他在諷什麼,他一撇眼雙目垂到了刀懸一手拎着的大刀上面,随而擡眼,跳過這個話題,“都出來了,總要解決,我同你一齊下去。”
事情鬧得不是一般的大,先是常卭将小事散開瞬間擴大,然後那令狐極目又摻和一腳進來,這滔天的動靜鬧得真是...
那時刀懸在堂中的臉色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突來的不止一事一人,姬槐便順理以為他提着這刀是下去滅自己心中不悅。
現在姬槐也不用擔心什麼了,前一腳整個窮極山中人還對他喊打喊殺,可令狐極目摻進來,姬槐這條命他們想動也不能動了。
常卭背後西境,令狐極目整屬東安。
要将姬槐交出去?交給哪方人?若不将姬槐交出去,留下來殺是殺不得。
姬槐倒不擔心自己的命,這是在窮極山,隻要刀懸在,即便其他所有人都要殺他、姬槐也相信自己不會死、死不了。
就在他以為刀懸會轉頭下山之時,刀懸轉手就将手中的刀往邊上一丢,整個身子往前挪了一步,姬槐就見一個比自己高和寬大的身子與自己的距離再度拉近了一些。
刀懸的氣勢慣來是咄咄逼人的,他身上很強的凜然氣勢。
這下亦是如此,眼神是居高臨下的,包括他整個人所散發出的壓迫感,無形之中非常強烈。
姬槐感受得到,不過多是漠視,不以為然,他淡定欲要開口詢問,但一個字沒吐出來那淡然就一瞬被全部擊垮。
刀懸微一俯身,雙眼湊到他眼前,那本就不多的距離多數被填滿。
姬槐實是沒有想到他忽然來這麼一出,最令他崩壞的,是刀懸的後一個動作。
“你心好,”姬槐耳側回蕩着那道穿不透又帶了分戲谑輕笑的聲音,“要不先幫我解決解決。”
姬槐哪能聽不明白他這明顯的戲弄,神色靜下,原本向上的眸子随他話落而向下垂了半邊,悠悠然的,望向了他不明之示的那處。
姬槐雙眼沒什麼波瀾,再度擡眼對上他視線之時身側的一隻手也悄然就往身前一翹,隔着刀懸那并不厚重的衣結結實實的覆上了,他的小腹。
他側頭:“下面那是我親兄,擔我憂我,無可厚非。”
姬槐說着說着自己先想起了上次那件事,在東安國外不遠的營帳中心,隻因為與令狐極目再一面之因,刀懸瞧出來了,就有了後面那并不愉快的一次。
他能感受到刀懸身上、他對于自己有一股子難以言明的占欲,就好像是自己一手養着的貓兒狗兒,不能被旁人觊觎着帶走。
一想到這姬槐壓在心底好久的火莫名一蹭就蹭的天高,剛覆上對方之身的手嫌惡一樣的瞬間撇開來,但他面上異樣不顯,笑魇生起,“發情的貓,是該淹了。”
他說的是淹,還是閹,姬槐自己腦海中都沒個清明的線,就更不知道刀懸是聽成什麼了。
隻見對面那人也沒惱,反倒是半眯半張,一手拽起姬槐的手就往姬槐身後的另一個方向走去,臨了動身之際他聽到耳中清明卻一絲啞意低沉的聲音響起,“拍拍就好了。”
姬槐覺得荒謬至極,面前這個人太過于荒謬,行為處事就更是如此,他都不知道他腦中想的什麼詭事。
這麼大的事被他抛擲腦後,那麼多人被他丢在角落不屑一顧。
姬槐皺着眉,上次那件事刀懸該是想做但是沒做成,可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姬槐是如何都接受不了。
邊上轉個角就是刀懸的屋子,姬槐不想進去,自己手上卻是半分力都沒掙,刀懸每次都是這樣,姬槐心中也清楚的分明,沒在這裡白費力氣。
他眸子落在那被他拽着有些生了麻木之意的手,自己的手隻能看到掌末端最後一點點,還有從刀懸寬大手掌指縫中漏出來的一小節指尖,姬槐自己都辯不明這是哪根手指。
眼瞅着前面就是要進門,姬槐心中一橫,腳上動作一加,另一隻空着的手一擡,先握到了門邊沿,他說,“我幫你。”
他話音剛落,刀懸那雙眼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隻是哼了一聲,語氣渾濁,“說。”
姬槐眯了眯眼,彎唇,“這件事,你要全權聽我的。”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刀懸就重重一點頭,然後手上的力也一同帶起,姬槐幾乎是跌進門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