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可能用幹淨的那一段撫着郁青鸾，抱住她。

“嗯？乖小鳥，好小鳥。是生氣了嗎？”玉泠雪捏住小鳥的臉。

讓她仰頭。

多可愛的表情。

眼和唇都隐忍萬分。

隻有淚是忍無可忍的發洩。

“不是……”郁青鸾快被自己急哭了。

“那是什麼？不開心？太累了？”玉泠雪端正了态度，坐到郁青鸾面前。

她的襯衫還半開着，胸口的扣子掉了一顆，是郁青鸾剛剛的傑作。

襯衫的底色是暖調。她的肌膚又白裡帶着冷氣。

如同她這個人，面上溫熱，内裡寒涼。

隻有自己感受過她内裡的溫熱。

一點點畫面都能讓郁青鸾出神，郁青鸾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說出口。

“不會是想和我分手吧？”玉泠雪眼裡浮現出些許擔憂。

她是在開玩笑沒錯。

但說出口的那一刻，她真的有點害怕郁青鸾會說“對”。

她們都快把日子過成異地戀了。

郁青鸾會有不滿才正常吧？

可……

玉泠雪覺得，自己沒有辦法。

不是誰的家庭都那麼溫暖，那麼簡單。

也不是誰的煩惱都隻有學習和成績。

她可能退婚退早了。

言溫迎又偏偏是個瘋子。

但這都是她的選擇。她隻是在全力處理。

況且要是不退婚，她要怎麼和小鳥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呢？

“不是的！”郁青鸾猛地擡起頭，一行淚竟然滑落下來。

“那，那别哭呀。我也沒有想和你分手，别這麼……”玉泠雪被淚光閃到無法呼吸。

她看見了真切的痛苦和悲傷，卻始終不知道原因。

玉泠雪捧着郁青鸾的臉，看向她。

頭一次覺得郁青鸾和自己隔得這麼遠。

“不是的……”郁青鸾拽住玉泠雪的衣角。

唰一聲，又扯掉一顆衣扣。

“那……”玉泠雪顧不上自己的狼狽，去拉郁青鸾的手。

郁青鸾抽噎了一聲，站起來，去翻她的包。

她把那張揉皺的協議找了出來。

“要到期了。”郁青鸾别過臉，把協議遞了過去。

“你一直沒有提……我們還要不要續約？”郁青鸾的手都在顫抖。

玉泠雪接過那張協議。

她對這份協議，都快沒有印象了。

當初還是怕郁青鸾不答應，才和她簽的。

誰知道……

原來小鳥是因為這個害怕到哭了。

玉泠雪把協議放在一旁，去抱她多思多慮的小鳥。

她就說啊。

她的小鳥這麼愛她。

怎麼會想到分手呢？

“小鳥……”玉泠雪喊出來就忍不住笑了。

郁青鸾又是一陣顫抖。

“你想不想續約？”好想逗逗她。

玉泠雪圈着郁青鸾的腰，唇貼着她的耳。

“想……”郁青鸾好不容易擠出一個聲音。

“你，你想不想，和我繼續？”郁青鸾已經很堅強了。她甚至還問玉泠雪要一個答案。

“當然啊。我剛剛還問你，怕你跟我分手呢。”玉泠雪說罷，還真拉着郁青鸾去了書房，打算草拟協議。

郁青鸾乖乖坐在一邊，像哭完之後，心緒不甯的小狼。

安靜内斂，看她耷拉的耳朵就覺得可愛。

“協議的内容也換一下吧。”玉泠雪哪裡記得她去年寫過什麼。

“我們要……一個星期給對方送一次禮物。”玉泠雪想到哪兒寫到哪兒，當玩呢。

郁青鸾眼裡眨着淚光，光點在書房的暖燈下異常明顯。她湊得很近，脖子伸長，天鵝一樣，去看玉泠雪寫。

玉泠雪有一手好字——僅限于她不開處方的時候。

“還要每三天見一次面。”怎麼想玉泠雪都覺得，她做不到。

太忙了。

今天好不容易抽出一個下午，得是李染的病人突然康複，不就診，能幫她看着玉簡曦，她才能和郁青鸾約會。

“嗯……”郁青鸾感覺到了不對勁，狐疑一眼。

玉泠雪沒繃住，笑着往下寫：“還要一起玩……”

“玩……”玉泠雪笑岔氣了。

“哎，幹嘛呀。”郁青鸾戳她腰一下。

這會兒郁青鸾看出來了。

玉泠雪跟她鬧着玩呢。

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沒有，寶貝，你太可愛了。”玉泠雪丢了筆，把郁青鸾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抱住她。

郁青鸾推了她一下。

“不用簽協議了。”玉泠雪終于笑夠了，把寫好的協議撕了。

“可……”郁青鸾有瞬間的心悸。

就好像她們的關系是通過那一張紙綁定的。

可，誰和女朋友交往要寫協議？

玉泠雪也是這麼想的。

“我覺得不寫比較好吧？”不過她是這麼說的。

“嗯……”郁青鸾沒有反駁。

她以為玉泠雪不和她寫協議，是要真正把她當女朋友來對待了。

可撕完協議，一直到這學期結束。

她們都沒能再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