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最新奇的季節,所以她也最愛。
有郁青鸾在的冬天,什麼都可以新鮮。
* * *
和師妹打了一下午遊戲。
師妹很有眼力見的祝她和玉泠雪長長久久。
第二天郁青鸾又拉着玉泠雪去師姐王以甯家裡做客。
王以甯看了看玉泠雪,随後跟郁青鸾啧了一聲。“稀罕哦。”
“我都大學生了,稀罕啥啊。”郁青鸾把東西放下,怼了回去。
“不逗你,長大了沒意思。”王以甯招呼兩個人坐下。
“聽說你和曾岚商量好了?”今天太陽正好,她們就在院子裡喝茶。
王以甯有一茬沒一茬的開口,眼睛都快閉上了。
“也沒有。不過我對她說的很感興趣。”郁青鸾捧着茶杯想,一切都要看玉泠雪怎麼打算。
她的未來已經寫滿玉泠雪了。
大概,不會再變了。
“那你搞成了,讓我也來分一杯羹呗。”王以甯眼睛已經閉上了。
“成啊。到時候我們估計會做一個品牌……”郁青鸾說了幾句,後面橫豎沒有想好,也就沒有提。
玉泠雪靠着她的肩膀,在玩茶杯。
她也就止了話頭,把這看似漫不經心的話題揭過去。
拜訪完師姐,郁書華和郁青鸾要一起去和郁梅英吃晚飯。
“那我在家等你。”玉泠雪張開手,跟郁青鸾熊抱了一下。
“好哦。”郁青鸾想親。
但郁書華就在旁邊看着,她怎麼也下不了嘴。
倒是玉泠雪沒個正形,在最後分開的時候往郁青鸾臉上印了個吻。
“哎。”郁青鸾捂着臉,拽着郁書華飛快的跑開了。
耳朵又紅了。
“啧。”郁書華難得發表一句看法。
郁青鸾懊惱出聲了。“不要看。”
“你倆當着我面,叫什麼來着,秀恩愛,我還沒說什麼呢。”郁書華擰了女兒的耳朵一下。
“擦擦,别給你姥姥看見了。”郁書華在這件事上和郁青鸾達成了共識。
她覺得她挺開明的。
但顯然,她覺得她媽不怎麼開明。
“哦哦。”郁青鸾趕緊把玉泠雪印的印子擦掉。
其實玉泠雪也沒塗口紅,分明沒留下什麼顔色。
但郁青鸾就是覺得那一塊燒得厲害。
“你怎麼想啊?”走了半路,郁書華終于問了第二個問題。
“什麼啊?”郁青鸾還在折騰自己的臉。
“和小玉啊。國内婚姻法修過了嗎?”
“有說正在征集意見。但……”郁青鸾想了想,又道。“也不一定會在國内。”
“你跟着她去港城也好。那邊适合發展。曾岚的品牌想走國際化的路子,想法是好,但你們也該知道,國内市場不可以放棄,如此港城是個很好的選擇。”說到這兒,郁書華蹙眉。
“我那天和那孩子提,也是想和你們說這個。但她好像沒什麼反應。”
“你自己和她商量清楚吧。你也二十,不小了,是得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伴侶、事業。雖然說不管你,但我不希望你和媽媽一樣,一輩子困在楚城。”
郁書華拍了拍女兒的背。
郁青鸾沉默下去,似乎從母親的動作裡讀懂了什麼。
困守啊……
她要出去闖嗎?
餐桌上,郁青鸾發着呆。
“吃飯還慢騰騰的,你這放在我那會兒,誰給你吃的。”
郁梅英是個暴脾氣小老太太。
刀子嘴,心是不是豆腐不知道,但郁青鸾蠻怕她的。
“我想事情嘛。”郁青鸾縮了下頭,讪讪一笑。
“吃飯還想啥事情。有啥事比吃飯還重要啊?”郁梅英就差給她額頭來一下了。
郁梅英是餓過的人。饑荒年間撿着樹皮啃,把土往嘴裡塞。
最受不了有人在餐桌上吃飯慢還挑食,還說話亂想事情。
恰好郁青鸾是吃飯不安分的。
每年春節前的家庭聚餐,郁青鸾都得卯足勁兒,當成一場仗來打。
今天被郁書華的話幹擾了一下,沒想起來。
“姥姥~對不起嘛。”郁青鸾被郁書華使了個眼神,趕緊道歉,企圖萌混過關。
“哼。”郁梅英這才放過她。
吃完飯還要檢查功課。
郁青鸾欲哭無淚,不得不跟着郁梅英去書房。
别人那兒一日為師,那也就一日為師,學徒和老師不聯系,過兩年也就淡了。
她這兒一日為師,郁梅英還真就終生是她姥姥。
逃到天南海北,過年都得回家給姥姥檢查作業。
“這繡的是個啥啊。二十的大姑娘了。我在你這個年紀……”不一會兒書房傳出來郁梅英的批評聲。
還有郁青鸾超小聲的嘀咕。
郁書華在心裡給她女兒上了柱香。
能罵得出來,就算郁梅英心情不錯了。
真生氣的時候哪兒是罵,那直接是上手打。
不過,郁青鸾是孫兒輩的。
郁書華真沒見過她媽打她女兒。
隔代親呗。沒辦法。
* * *
玉泠雪一個人留在郁青鸾的家裡。
她坐在郁青鸾的雕花床上,百無聊賴的晃晃腿。
郁青鸾的家很老舊。看起來有幾十年歲數。
最初建的時候技術也不過關,導緻現在這兒漏水,那兒發黴。
漏風都算小事了,床闆聲音大也可以将就。
就這麼個環境,玉泠雪卻覺得很溫馨。
她看見郁青鸾在牆上畫的小貓。窗戶上是她們這兩天做的窗花。
門口是她和郁青鸾郁書華一起貼的春聯。貼完之後,她們還在門口放了鞭炮。
院子裡囤着可以放很久的年貨,冰箱裡裝着郁書華炒好的年夜飯。
每一個地方,每一個細節。
玉泠雪都别樣的喜歡。
要她在這裡呆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玉泠雪打開了電視機,試着拍拍機頂盒,雪花般的馬賽克果然消失了。
她笑出了聲,看新聞聯播也津津有味。
可也是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能在這個時候打通她電話的,除了李染,就是玉月姮她們。
玉泠雪心口猛然一悸。
難不成是簡曦出事了?
玉泠雪接過電話,手微微顫抖。
“玉泠雪。我記得我提醒過你,言家你要注意的,不是言溫迎。”是玉月姮。
玉泠雪呼吸停了。
“但也算了。言溫迎發瘋了,停了簡曦要用的藥。我好不容易才把這個消息遞給你。我不能說太久,玉清源想逼你低頭就範。你現在兩面夾擊,背腹受敵。簡曦才做完手術,藥的存量不夠,最多還能堅持三天。我給你的人脈也頂多能延續不到一個療程。該怎麼辦,你現在好好想想。我不能再說了。”電話挂斷。
徹頭徹尾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