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幾人的眼神一亮,全神貫注地聽,衆所周知,一般“雖然”後面的話是不用在意的廢話,“但是”後面的話絕對會是重點之中的重點!
“你們可以去進軍内娛。”
“......”
盛衿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太戲精了,所以你打算把我們趕去演戲?”
朱晏喃喃:“演不了啊,我在片場會有母語羞恥症的。”
餘九倒是接受度良好,隻不過:“聽說演戲會被導演制裁發型,這種沒有審美的導演,我醜拒哈。”
周與棠:“哈?演戲?我嘛?”
賀知舟推了推眼鏡:“我們是樂隊,不接受單飛的。”
蕭淮川再次扶額,道:“内娛又不是隻能演戲,你們完全可以去演唱OST、去給恐怖片配樂、拍個不考驗演技,隻需要本色出演的小短片......你們有很多的出路啊,沒必要死磕樂隊這一個賽道吧?”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多少人以一個身份出道,然後又轉型去其他賽道,大學畢業也有很多人找的不是專業對口的工作,你們将自己的路定死,這不是将所有的可能都給扼殺了?”
幾人面面相觑,倒是沒想到看起來就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老闆,有朝一日居然還能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話來。
房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盛衿開口:“蕭老闆,這麼些天的日子裡,你有想過了解我們嗎?知道我們現在都是什麼職業,又為什麼要抽出自己為數不多的時間來到這裡,幹在衆多人眼裡沒有前途的樂隊嗎?”
氣氛一秒沉重,蕭淮川隐隐有些不安,他确實不是很了解這些人,隻知道他們都很樂觀,會照顧同伴,也是真的很熱愛他們現在所幹的事情。
老闆不會過多地關注員工的生活,他隻需要确保自己的資金是否投資得起,以及權衡這個項目到底能不能賺錢,這就已經足夠了。
盛衿在這裡一臉嚴肅地和蕭淮川對峙,其他人偷偷地在她後面默默地低頭看手機,然後打開了小群,手指瘋狂點點點。
所謂的小群,那就是沒有老闆,以及一切掃興之人的群,他們這些人可以在這裡可勁兒地說各種小話。
餘九賤兮兮地在群裡發:“号外号外,咱小盛又要開始當大忽悠了!”
朱晏頂上:“也不一定,雖然她表情嚴肅的時候,多數是在危言聳聽,但這次我真心覺得她是認真的。”
周與棠出來當端水大師,“我覺得一半一半吧,畢竟小盛再怎麼誇大其詞,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我們的前途。”
賀知舟:“老周,這次怎麼反應這麼快,你不是有慢半拍的毛病的嗎?”
周與棠:“......”
我是在某些地方反應慢了一丢丢,但咱又不是傻掉了!要是真反應慢的話,這打鼓的活兒哪裡幹得了唉。
看見周與棠發出來的省略号,其餘幾人開始在省略号下面刷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手機裡面他們都笑得十分猖狂,現實裡一個比一個繃緊,那是半點笑聲都不敢漏出來的。
蕭淮川看着盛衿,他不打算讓自己處與弱勢,“我隻需要知道你們以後會怎麼樣,這就已經足夠了。”
“以後?”盛衿笑了一聲,“沒有以前,哪兒來的以後?”
她說完沒等蕭淮川答話,又自顧自地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以前不是沒去參加過樂隊海選,那個大染缸裡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也算是領教過,所以......你又能拿什麼來向我們保證,一腳跨進染缸裡的我們能全身而退呢?”
蕭淮川感覺自己被激将法了,他應道:“我是富二代,其他的......重點隻在于我願不願意捧你們。”
盛衿一頓,她看向蕭淮川的目光變了變,啧,僅僅隻是一句話,主動權就被交接到了對方的手上,虧大發了!
本來是他們考慮願不願意按蕭淮川的計劃去走,現在變成了他們要想方設法地說服蕭淮川花錢捧他們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跟這種不懂音樂的混球談情懷。
盛衿眼珠子轉了轉,她說:“你一開始想讓我們沖擊内娛,是覺得我們不該埋沒在這個酒吧裡,還是有什麼别的私心?”
蕭淮川挑眉,“都有吧,我一向覺得自己慧眼如炬,有朝一日一定能成為高考生試卷上面的真題。”
出現在高考考卷?還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要知道能在高考考卷裡出現的人,哪個不是影響力巨大,或者是對國家做出了極大貢獻的?
盛衿歎了口氣,攤手道:“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們都有自己的主業要幹,沒有人能夠放棄一切來陪你去期待一個不可預料的未來。”
她的眼神很溫柔平和,那是被生活磨平棱角後的溫潤,隻是一眼就能然人讀懂她的意思——他們已經不是從前那些意氣風發的少年人了,已經步入社會的他們,無法為夢想停留太久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