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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皮毯,圍巾與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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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艾莉亞記事以來,她記憶裡最濃重的顔色是白色,無窮無盡的白。老一輩人說,在很久以前,這片土地上曾有過不同的季節,不同的顔色。樹木會抽芽,會郁郁蔥蔥,溪流之上不是厚厚的冰層,枯草之上有過顔色——但那都是遙遠的傳說了。如今的北境永遠被冰雪覆蓋,永恒的嚴寒籠罩着這片大地,而艾莉亞的家鄉寒鐵鎮,更是位于這片冰原的盡頭。

一百多年前,霜紀(Frost Era)元年寒潮節,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一個充滿惡意的遠古存在從極北的冰霜深淵蘇醒,肆意釋放着寒氣,凍結了整片大地,從此四季隻有冬天。人類幾近滅絕之際,一群精通符文和法術的法師建立了魔法議會,挺身而出。他們在"封印之日"以智慧和勇氣對抗這個邪惡,最終将其封印在深淵之中。從此人類從封印中獲得了對抗永冬的力量,得以在永冬中生存。

寒鐵鎮距離傳說中封印邪惡古體的冰霜深淵僅有一日的路程,是人類最後的聚居地之一。再往北走,就隻剩下終年不化的堅冰和呼嘯的寒風。此時正值寒潮節前夕,小鎮陷入了近乎永恒的黑暗。天空中最後一絲微光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時而浮現的藍綠色極光,如同神秘的帷幕般在天際飄搖。家家戶戶都緊閉着門窗,溫暖的符文燈在結霜的窗戶後投射出橘黃色的光暈。煙囪裡飄出的炊煙在漆黑的天幕下格外醒目,被刺骨的寒風撕扯着,卻倔強地向上攀升,最終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這是一年中最危險的時節,極夜将持續近兩周,就連經驗豐富的獵人也不敢輕易出門。鎮上年邁的居民都說,今年的寒潮格外嚴酷。人們常常能聽見從北方深淵傳來的不祥聲響——那些百年不化的冰層正在發出令人不安的碎裂聲,聲音透過永夜,傳遍整個小鎮的每個角落。

突然,天空暗下來,極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垂的烏雲,厚重得像是要壓到地面。風雪在瞬間變得兇猛,雪粒幾乎是橫着飛,鋒利如刀。

在這樣的天氣,隻有艾莉亞手持便攜符文燈,裹着一條銀藍色的圍巾,抱着一條同樣銀藍色的皮毯,在風雪中穿行。她身着一件深褐色的皮革外套,那是她親手縫制的,用特殊的針法在每個接縫處都加固過,領口和袖口都襯着柔軟的雪兔毛。風雪灌進她的靴子,但那雙同樣出自她手的皮靴依然保持着暖意。她伸手撥開幾乎要将她淹沒的雪幕,銀白色的長發在風中飄揚,與紛飛的雪花難分彼此。掌心感受到一陣熟悉的冰雪共鳴——暴風在她身邊略微減弱了幾分,仿佛特意為她讓出一條窄窄的通路。

馬上就到埃裡克森家了,艾莉亞放慢了腳步。往常這個時候,壁爐的煙囪裡冒出的炊煙該飄着霜麥餅的香氣,但今年連取暖的炭火都必須精打細算了。透過結霜的窗戶,她瞥見瑪莎正在爐竈上煮着藥湯,臉上寫着濃濃的心事。病重的托比蜷縮在床上,似乎連厚厚的棉被都無法給他帶來溫暖。艾莉亞注意到,托比裹着的那條普通棉被上連最基礎的保溫符文都沒有。議會控制下的北境,能用上符文加持的禦寒物品都是奢侈品。普通人隻能通過層層布料和厚實的棉絮來保暖。自從上周開始發燒,托比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而議會承諾的藥物遲遲未到。

艾莉亞深吸一口氣,将手中的雪狼皮毯緊了緊,然後輕輕地敲響了門。門很快開了,瑪莎看見是艾莉亞,臉上立刻綻放出溫暖的笑容。"艾莉亞!快進來暖和暖和。"

"不用了,瑪莎。"艾莉亞将圍巾略微下拉,露出一張像初雪般的健康白皙的臉頰,淺色的冰藍色的眼睛帶着笑意。她輕輕搖頭,抖下了粘在淺色雙睫上的霜雪,"我給托比帶了一條皮毯。是我親手縫制的。"

這是父親留給她的最後一塊雪狼皮,她花了整整三天,用盡了父親教她的每一個技巧。第一天,她用特制的鹽水浸泡皮料——在北境,匠人們世代相傳用雪松木灰調配鹽水的方法,讓皮革在極寒中依然保持柔韌。木灰能中和鹽分的腐蝕性,讓皮革紋理更加細膩。第二天,她用文火慢慢烘幹,控制着每一處皮革的受熱程度,就像父親教她的那樣。最後一天,她不斷揉搓着皮革,用手裡的溫度去感受它的脈理。寒氣似乎格外配合,讓皮革在她手中變得異常柔軟。

制作結束後,艾莉亞輕輕用細刷沾着淡藍色的符文墨水,在皮毯邊緣勾勒出最基礎的保溫符文。這是北境工匠們為數不多被允許掌握的符文技藝,每一筆都要格外謹慎。但當她畫到最後一筆時,圍巾上的雪花圖案忽然微微發亮。她的指尖仿佛被牽引着,讓符文的線條比平常更加流暢自然。當她完成最後一個符文,驚訝地發現這些本該黯淡的符文閃着淡淡的銀藍色光芒,就像她圍巾上的圖案一樣。

——她知道這個皮毯不同尋常,一定能幫助到生病的托比。

瑪莎驚訝地邊打量着皮毯,"你自己做的?看起來真是精美!"邊招呼道:"至少進來一會兒,喝杯熱茶?外面太冷了。"

艾莉亞感激地笑了笑,但還是堅定地搖頭:"不了,門開太久會讓寒氣進來。托比需要保暖。"她快速地将皮毯遞給瑪莎,托比在不遠的床上虛弱地朝她點頭緻意。

"謝謝你,艾莉亞。"瑪莎由衷地說,"這皮毯,你一定花費了不少心思。"

"保重。"艾莉亞說,"希望托比快點好起來。"

話音未落,她已經退後一步,沖瑪莎揮了揮手。見此,瑪莎連忙感激地揮手,随後識趣地迅速關上門。

門後的瑪莎将皮毯裹在了托比的身上。"好暖和啊,"托比驚喜地說,"比普通的符文皮毯暖和多了!"瑪莎好奇地打量着皮毯邊緣的符文:"奇怪,明明是最普通的保溫符文,怎麼會這麼有效?"

艾莉亞在漆黑的暴風雪中繼續前行,手中的燈光被狂風撕扯得忽明忽暗,雪粒在光暈中打着旋,連幾步之外的景物都難以看清。但她的手很快就摸到了家門口那根鑲着銅環的木柱。推開門時,一股夾雜着雪花的冷風湧入,壁爐裡的餘燼和挂在牆上的符文燈散發着溫暖的光芒。她迅速關上門,将肆虐的風雪關在外面,屋内的光線終于不再搖晃。

脫下裹滿冰霜的皮革外套,抖落滿頭滿肩的雪花。艾莉亞熟練地往壁爐裡添了些柴火。火焰漸漸升起,屋子裡浮動着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氣息。這熟悉的味道牽動着某根記憶的絲線,将她帶回八年前的寒潮節,她的八歲生日。

那天的炭火燒得很旺,父親剛從工坊回來,身上還帶着皮革和雪松的氣息。母親坐在火爐邊的搖椅上,纖細的手指輕撫着一本老舊的皮面筆記。那本筆記如今被小心地收在搖椅扶手下的暗格裡——那是父親特意為母親制作的。艾莉亞知道筆記裡記載着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因為每次她靠近它,都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就像冰雪在低語。有時深夜裡,她會看見那些奇異的紋路透過皮面隐隐發出幽藍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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