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後，聞詢像是清醒了過來，眼眸裡恢複一絲的清明。

陸老闆哥哥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他想：神志不清了。

聞詢呼出了一口氣，偏頭讓腦袋逃離了陸晏的掌心，不大自然的往賀念旁邊坐，手上的酒杯差點沒拿住掉地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标示着聞詢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

他也沒敢看陸晏是什麼反應，這也太尴尬了。

賀念靠在沙發上推了一下聞詢說：“幹嘛，别擠我。”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陸晏站在聞詢的側面，包廂裡的燈一閃一色看不太清楚陸晏的神情，但賀念感覺到他目光一直注視着聞詢，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溫柔，嘴角還帶着笑意。

賀念猛地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溫柔這個詞怎麼能出現在陸晏身上，瘋了吧。

可能是神志不清看錯了。

“陸晏，你速度怎麼這麼快，你家離這裡起碼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你飛的吧。”賀念不可置信的問。

陸晏的眼神從問詢頭頂移開，看了一眼表：“20分鐘，差不多半個小時。”

對廣州的路段，差十分鐘已經是天壤之别。

賀念招呼着陸晏坐下，問詢還是一臉懵的狀态，從賀念角度看兩隻耳朵都紅透了。

他在聞詢面前揮了揮手：“沒事吧，真喝多了？耳朵都紅了。”

聞詢把酒杯放回到桌上：“沒有。”

聽着語氣不像喝多了，賀念開始介紹人：“這是陸晏，你們應該見過了吧。”

聞詢率先朝陸晏點了點頭：“你好，又見面了。”

陸晏很輕的笑了一聲：“你好，聞詢。”

兩人很默契的沒有提剛剛那段小插曲，仿佛就當做沒有發生，這次才是正常的打招呼。

賀念總感覺這兩人的氣氛有些奇怪，弄得跟第一次見面一樣，又不是沒有見過。

包廂裡的空氣混濁，酒氣上頭，加上聞詢本身是個臉皮薄的人，呆在這裡他感覺透不過氣。

剛打算出去洗一下臉就被賀念一把捉住。

“去哪？你走了他們可就集中火力灌我了。”

聞詢有些頭疼，他把手臂上的手拍下：“出去而已。”

賀念聽到聞詢說不走才放下心來。

聞詢沒從陸晏跟前走，而是從賀念那邊繞了一個圈出去。

外面的空氣比包廂裡好不了多少，一樓正在舉行着什麼活動，鬧哄哄的，音響的聲音震得聞詢皺眉。

其他包廂裡陸續有人走出來，并且一出來就是三五成群，聞詢往牆靠了一步讓人先走。

還沒走完一潑，有出來人了，還是熟人。

葉連扶着喝醉了的李佳峰出來，李佳峰的手搭在葉連的腰上，周圍都是李佳峰的朋友。

葉連是第一個發現聞詢，眼神從驚訝很快又變成無辜，垂着眼顫着睫毛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多想。

李佳峰察覺到葉連停了下來，眼神下意識地往前看，聞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前面，他松開了葉連腰上的手往前走，嘴裡還說着“寶……”

聞詢沒有動，就這樣的靜靜看着李佳峰，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樣，一個喝醉酒和一個扶着喝醉酒的人。

李佳峰其實沒有醉得很厲害，在看到聞詢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可當他對上聞詢的眼神時，腳停在了原地。

他在聞詢面前是一個不相關的人。

樓下在倒數。

“三，二，一，一分鐘熄燈活動開始。”

一樓的燈全部熄滅，整個樓面迅速暗了下來，走廊上的燈隻剩下包廂門外的那個小指示燈，亮度不足以照亮人前行。

在微弱的燈光下聞詢看到前面的黑影往他走來，聞詢轉身想回到包廂，面前又出現一個黑影，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往聞詢鼻子上竄，他似乎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陸晏。”聞詢小聲地說。

陸晏“恩”了一聲後帶着聞詢離開，身後的李佳峰在叫他的名字，聞詢察覺到陸晏加快了腳步。

他們沒有回包廂而是一路從走廊到樓梯，下樓的時候陸晏的速度放慢了下，可能是因為居于安全問題，樓梯的燈沒有關上，不明不暗剛好可以看到人。

陸晏走在前頭，聞詢的手腕被他握住，他還是沒有那個意識甩開陸晏的手。

樓下有很多人在舉着手蹦跳，熒光手環在半空中發着光。

而聞詢的手環并沒有透出一絲光。

“五四三二一，熄燈活動到此結束，感謝你們的參與。”

聞詢隐約地聽到有人說：“誰他媽這麼沒種在熄燈的時候親我，是男人就給我站出來，給我看看你的臉。”

這句話引起一片起哄聲。

聞詢沒能看到後續，他被陸晏帶離了酒吧。

入了夜的晚風拂過臉龐，空氣像是換了一輪似的新鮮。

此時才是夜生活的開始，有不少年輕人結伴的走進酒吧。

陸晏問：“有開車來嗎？”

聞詢搖頭：“沒有。”

陸晏松開了手，聞詢的手環在一片亮光下發着微弱的熒光，環境再亮一點它就會熄滅。

聞詢把手環摘下放進口袋裡。

陸晏說：“我送你回家。”

聞詢愣了會，望着陸晏：“你沒喝酒？”

陸晏笑道：“沒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