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林潔今天說的,最近附近賓館多發入室盜竊案對上了?
沈離心中一凜,推門而出!
電光火石間。
不過半秒不到,沈離便站在那高大男人的身後,用衣架抵住男人的脖子,對方毫無防備地掙動一下,沈離用左腿一頂,眨眼便将對方的雙手制住!
沈離心說這賊也太不設防了,怎麼還喝酒上工啊?這醉得也太重了。
下一刻,那男人半回過頭。
四目相對。
沈離整個人愣住。
就見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眉眼,眼底泛着惺忪的睡意和濃重的酒意,冷悶悶地朝他一瞥,卻在對上自己眼睛的那刻,登時蒙出了兩分水汪汪的淚意來。
像條被主人抛棄後,委屈到要哭的大狗。
沈離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将人放開。
然而錢行之反客為主,一胳膊反摟住他的腰,猛力将沈離整個人往門闆上一頂,膝蓋上推,強勢插進沈離的兩腿之間,迫使沈離整個人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沈離伸出雙手用力推拒,言辭正經道:“瘋了麼你?大半夜你發什麼瘋?”
錢行之低下頭,高挺的鼻梁往沈離的脖頸處一埋,用力吸了一口,是酒店浴液的清香。
“早知道喝醉了能做這種夢……”
錢行之雙手縮緊,緊緊锢住沈離的腰,雙唇親了親沈離的發熱的右耳耳根,毛茸茸的大頭在沈離的脖子邊上蹭啊蹭。
沈離一沾上這人就生理性的雙腿發軟,一些獨屬于成年人的記憶本能地返入腦海——沈離隻得用力地閉了眼,揚起脖子,雙手發力将撒酒瘋的人往外一推,趁其不備搶過錢行之手裡的房卡。
626
耿丘丘的房間是628。
沈離看傻子似的搖搖頭,順手将錢行之從自己身上揪起來。
可錢行之太高了,整整一大條,完全賴在他身上。
沈離右腿不好使,又比他矮一個頭,還真有點用不上力。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賞這狗東西一巴掌,讓人清醒清醒。
被揪住後領的錢行之,卻在被沈離揪住的瞬間,像是觸發了什麼被動一樣,腦袋左左右右地甩了甩,一雙狗狗眼,眼巴巴地向着沈離眯了眯。
然後“啾”的一下,親在沈離的臉上。
沈離老臉一紅,輕聲嫌棄:
“變态啊你。”
錢行之的雙手又極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親親昵昵地說:“讓你不回我消息,我要報警。”
沈離罵了句“滾”,被錢行之強力按在門闆上,左臉也挨了一口,正要把人再次推開——
身後的門闆往前頂了頂!
耿丘丘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身後傳了來:“那,那啥,沈叔你……”
沈離眼前一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離都沒敢看耿丘丘,一把扯過錢行之的一條胳膊,悍然給人扛在肩上,咳嗽兩聲,尴尬倉促道:“他喝醉走錯門了,我把他送回房間——吵醒你了,你快睡吧,記得把安全鎖鎖上。”
然後生硬地拖着醉鬼,頭也不回地往隔壁走。
耿丘丘一臉興奮吃瓜的表情,直到看沈離和錢行之刷卡進了屋,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屋。
沈離聽到隔壁的門關了,才長籲一口氣,将錢行之的房卡插入取電卡槽。
而玄關壁燈按開的那一刻,沈離才正經看清錢行之現在的樣子。
錢行之瘦了不少。
眼底的黑眼圈比以前更深,早上應該沒刮胡子,整個人看起來邋裡邋遢,不像熒幕裡的那般精緻,勉強能算得上個胡子拉碴的叔型帥哥。
是啊。
都二十年了。
從15歲和錢行之認識,到現在35歲,可不是二十年麼。
久到好像一切都變了。
沈離的目光黯下來,本能地抗拒着錢行之的擁抱,拖着錢行之沉重的身體,将錢行之扔到床上,附身服侍這位大老爺脫下鞋子,心說:
錢行之還是越活越倒退,明天有那麼重要的工作,怎麼還喝得這麼醉,以前就從來不會。
“明天你幾點的工作?我幫你訂個鬧鐘?”
沈離一邊扒下錢行之的外衣,一邊自認為“毫無感情”地詢問。
卻沒有得到回答。
沈離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真是懶得管他。
打算明天送耿丘丘走的時候,順便把錢行之的門給敲開,也算得上仁至義盡。
給前夫哥蓋好被子,沈離正要起身。
卻聽錢行之的聲音低啞,像是醞釀了好久,終于才将他的名字叫囫囵了一樣:
“沈離。”
錢行之叫住他。
“嗯?”沈離回頭去望。
隻見錢行之堅毅的面部線條緊繃着,眼底的眸色極深,像要将他整個人吸進去一般,緊緊地盯着自己,半晌才低啞道:
“我好想你。”
沈離一愣,全身被這輕輕道四個字,震得酥酥麻麻。
就聽錢行之繼續說:
“我想和你複婚。”